飄天文學 > 一劍傾城 >第216章 怪老頭
    黑暗中慢慢顯露出一個人影,此人一身衣衫破舊骯髒,頭髮鬍子又長又亂,但是年輕卻不小。而且,他背後的兩邊肩胛骨都被鐵鏈鎖住連在石室的牆壁上。雙手也有鐵鏈烤着鏈接石壁,比之嶽長卿這般的自由,可謂是慘多了。

    那老頭盤腿坐在地上,這般向前出來一些,嶽長卿見到他的模樣,心中的驚恐頓時消散了不少,這是一個人,還是一個被銬住的老頭,那就沒什麼好怕的了。

    “小子,你怎麼不大吼大叫的,演得真實一點啊。你前面的那幾個,一進來可是又哭又嚎的,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爲他們是冤枉的呢。”老頭嗤笑着道。

    嶽長卿不懂這老頭在說什麼,他後退了一點,道:“老先生,晚輩岳雲,敢問老先生的名諱是”

    “滾滾得遠遠的不滾的話,老子打死你”

    嶽長卿一句話問完,那老頭突然滿臉猙獰,暴喝出聲,如陡然間發狂的野獸一般。

    嶽長卿嚇了一大跳,這老頭也太古怪了,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好好的又突然發狂,簡直不可理喻。

    嶽長卿不敢再理他,縮到一邊,又黯然神傷起來。

    室內不知歲月時間,嶽長卿和那老頭誰也沒有說話,就這麼兩兩互不相對。直到有府衛送飯進來,嶽長卿才知道已經是中午了。

    那府衛過來送飯也是奇怪,只送了嶽長卿一個人的飯菜。飯自然是極爲粗糙的,菜也就一些菜也菜根。

    “岳雲,這可是給你喫的,別給那老頭啊,給了你就自己餓着吧。”府衛嘟囔一聲,將飯菜往地上一放,然後鎖上鐵門,再退出去關上石門。

    嶽長卿早上就沒喫,當然也不客氣,這飯菜差點對他而言也無妨,能填飽肚子就行。

    看到那老頭沒喫的,他也不吭聲。嶽長卿邊喫便往那邊瞧,但那老頭已經縮回黑暗的角落裏了,嶽長卿也看不清是個什麼情況。

    半晌,嶽長卿想想還是覺得不妥,出聲問道:“老先生,這飯菜雖然不多,你也喫點兒吧”

    “滾少假惺惺的噁心老子”老頭絲毫不領情,直接髒話破口而出。

    嶽長卿狠狠的被噁心了一下,他重重的將碗放下,冷哼一聲,繼續自己喫自己的。

    到了晚間,喫過晚飯後,嶽長卿躺在地上,透過窗子看向外面的月亮,心裏盡是茫然無措。那狗官逼他畫了押按了手印,口口聲聲要處以極刑。也不知道那狗官會什麼時候就將他嶽長卿給拖走,然後取了性命。

    一想到這裏,嶽長卿只覺前路茫茫盡是黑暗,該如何走下去,他是真的不知道了。如今練姐姐全力鎮壓魔性,她也無暇與自己說話,更沒辦法指點自己現在的困境。嶽長卿連唯一可以商量的人都沒有了。

    想着想着,嶽長卿只覺眼皮沉重、睡意來襲。現在他全身修爲盡失,再也不像以前那樣總是精神飽滿了。

    沒一會兒,嶽長卿似睡似醒,昏昏沉沉的蜷縮在地。突然,他的眼睛倏地睜開,通紅的眼眸子裏滿是痛苦之色。

    然後,就見他的身體跟打擺子一樣顫抖不停:魔性又發作了

    嶽長卿死死咬着牙,一聲不吭,每當魔性發作,他都是這樣忍着,已經形成習慣了。而且,那個怪老頭就在黑暗裏,嶽長卿不管他睡沒睡着,都不想打擾到他。

    “小子,你在幹嘛”突然,那黑暗的角落裏,老頭的聲音突兀的響起。

    嶽長卿緊緊咬着牙,根本說不出話來。他繼續背對着老頭的方向抖個不停,一聲不吭。

    那老頭一動,鐵鏈子嘩啦啦的響。他從黑暗裏走出來

    ,眼睛盯着蜷縮在地的嶽長卿,又出聲道:“別裝死啊,老子可不會同情你”

    嶽長卿心裏大罵一聲有病,還是不理會那老頭。

    老頭看了嶽長卿一陣,又罵罵咧咧的嘟囔了幾句嶽長卿演得好、裝得像的話,重新退回黑暗裏,再不做聲。

    終於,嶽長卿身上的魔性受到了壓制,嶽長卿大汗淋漓,人也像虛脫了一樣,躺在地上大口喘氣。

    這痛苦的過程,比之當初他在劍宗修煉劍掌後被元抗打得生死不知不相上下。

    一夜過去,到了第二天。白天的時候,嶽長卿被提了出去。這一回,傅亭山不在,那邢師爺帶着兩個府衛提了嶽長卿在他先前畫押的石室裏,狠狠的打了一頓,然後又給丟了回去。

    嶽長卿完全不明所以,但是相比昨晚經歷的魔性折磨,這可是好受很多。

    所以,承受過後,嶽長卿癱坐在這所謂的大牢裏,滿臉全然的生無可戀。

    到了晚上,魔性再度發作,嶽長卿又是死去活來一番,纔算是熬了過去。

    如此,半個月的時間匆匆而過,嶽長卿在這傅家城主府的私牢裏被關了半個月。這半個月,嶽長卿隔三差五的就被拖出去打,也不知道原因是什麼,但就是這般的折磨他。

    那奇怪的老頭依然對嶽長卿冷言冷語,時不時的總要嘲諷嶽長卿一番。

    嶽長卿不理會他,只自己想自己的事。這半個月,傅家都沒有對他使用極刑,只是折磨來折磨去,嶽長卿猜想對方並不一定要這麼快殺他。

    但對方到底爲了什麼,嶽長卿不知道,現在也不想知道。他只想知道傅家,到底什麼時候會殺他。

    當然,這半個月嶽長卿身上的魔性也頻繁發作,而且最近這段時間發作的頻率更高了。

    這讓嶽長卿心裏的擔憂更盛了,這魔性遲遲壓制不了,反而發作的頻次更多了,會不會哪天就突然爆發了呢

    到時候,嶽長卿擔心自己不是在這裏被折磨死,就先一步被那魔性給控制得入魔而死。

    如此,內憂外患之下,嶽長卿又修爲盡失,同一牢裏的那個老頭又是一直防備着他嶽長卿。嶽長卿的面前可謂是半條路都沒得走,什麼都只能自己一個人默默的扛着。

    又是半個月匆匆過去,嶽長卿眼神都有些渙散的靠在牆壁上。又一個半個月,他還是和上半個月過得一樣,遭受着內外折磨。

    唯一不同的是,現在嶽長卿魔性的發作不僅頻率高了,原先的一天發做一次現在變成了只要發作,這半天就來一回。

    基本上,嶽長卿絕大部分時間都是耗在壓制魔性和苦熬魔性發作帶來的痛苦上。

    與此同時,在昭陽城外,一個帶着面巾的女子和一個童子進了城,找了一間客棧住下,兩人的方向是繼續南下,尋找某個存在的可能。

    距離此處遠在萬里之遙的大晉東邊,一個白衣公子哥一個人走在街上,見一個人問一個人。問的都是同一個問題,有沒有見過一個人。

    而在大晉西邊,一條波瀾壯闊的大河邊,宋芸兒一劍除掉一被魔物附身的魚類妖獸,然後繼續向西而去。

    這一個月的時間,大晉境內發生的最大的事情就是劍宗遲遲未尋回魔劍,而大晉南方各地四處都有魔物爲患的消息,因此劍宗被大晉皇室剝奪了天下第一宗的名號,拓蒼山地界也縮小至方圓八百里。對於給予劍宗的資源,也削減了三成以上。

    這對於劍宗來說,打擊不可謂不小。

    但劍宗上下都沉默了,沉默的接受這個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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