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父子戰死的消息,不知是是從宮傳出,還是從河東傳來。 .反正一時大街小巷議論紛紛。世家公子普遍認爲宇述能成爲大隋名將全憑運氣,是一個名不副實的人。

    不過也給了雲羽一個不錯的評價,“有點本事。”而低層百姓卻認爲是宇述觸怒了老天爺,這才遭了報應。與之相反,雲羽自然成了天之驕子。

    雲羽的熱度在大興城不斷髮酵,熱度簡直超過了在太原的時候。連許多極少出閨閣的小姐都知道了。不少姑娘對這個未曾蒙面的少年英雄心嚮往之,閒來無事之時便幻想着雲羽的音容笑貌。

    這不,李秀寧也知道了,她又興奮的跑到長孫無垢那,還沒進屋,她如畫眉般的清脆嗓音便響了起來,“嫂子,嫂子,宇述和宇化及死了。”

    長孫無垢霎時眉頭皺起,向她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然後快步走出閨閣將她拉了進來。謹慎的道:“這話可不能亂說,你是有口無心,若是讓別有用心的人知道,那咱們李家可要遭殃的呀。”

    李秀寧眨了眨眼,又別有深意的向門外瞅了一眼,挑味一笑道:“你說的那個別有用心的人指的不會是長孫柔吧?”

    長孫無垢輕輕在她額頭戳了一下,沒好氣的道:“臭丫頭,你說什麼呢?別什麼事都往她身想。”

    李秀寧嘻嘻一笑,“我跟你說笑呢。”隨即又面色鄭重,沉聲道:“不過宇父子真的死了,現在整個京城所有人都死了。”隨即李秀寧又撓了撓秀髮,皺眉道:“不過我次和那個女人鬥嘴,從她口得知雲羽已經死了啊。

    爲此我還感嘆了半天。對,當時我好像和你說過,當時你還不信。這麼看來雲羽應該沒事。”

    長孫無垢猛然間眼底卻閃過一抹惆悵,別有深意的道:“雲羽沒事,宇父子死了倒是真的。”

    竹翠梅香的院子,此際正有一個女人,在偌大的宣紙寫了兩個大字,“雲羽。”筆尖還在宣紙頓着,可是一滴熱淚卻流了出來,正好低在兩字的間位置,慢慢的向兩字捲去。她喃喃自語道:“對不起。”

    毛筆插回筆筒,一支溫柔的手粗魯的捲起桌的宣紙,然後投入了身前的暖爐,那兩個字便在暖爐裏漸漸消融,隨即閃出一抹煙塵,兩個丫鬟破門而入。

    卻見宣紙在暖爐裏燃着烈焰。“雲羽”也逐漸化爲了費盡。

    宇述死了,由於宇述並沒有和兒子做好權利過渡,他的兩個兒子到目前爲止連官員都不是。這也意味着,宇述死後,宇家族便要一落千丈。

    宇化及的葬禮在一片蒼白進行着,平日裏門庭若市的宇府顯得有些蕭條。曾經那些宇府的常客,那些朝廷要員一個也沒有來。

    只有一些僕人在宇府來來回回轉個不停。棺槨有三個人哭個不停,更是憑添了幾分蒼白。

    幾片枯黃的竹葉飄灑在皚皚的青石小徑,一個身影踏着皚皚白雪緩緩行來。面色莊重而深邃,不怒而威。那些僕人紛紛給他讓出一條通道。

    讓他一步一步向棺槨行去。許是那三人哭的太過忘形,沒有聽見越發清晰的腳步聲,亦或者是覺着應當不會有什麼人來了,竟然沒有回過頭看一看。

    來人見三人全無反應,一時愣住。他可是朝廷大員,楊廣心腹,這樣被晾在一旁的經歷還真的沒有過,他欲言又止了好幾回,也感覺到周圍僕人那些異樣眼光。才尷尬的開了口:“宇夫人,宇世兄不幸戰死疆場,還望你節哀順便。”

    宇夫人一聽這個聲音,心倒是騰起一絲安慰,這個聲音他儘管只聽過幾次,但仍舊記得,她先是用白淨潤滑的手背抹了抹眼淚,又理了理額前的秀髮,這才轉過身有些喜出望外的道:“李大人,我們家老爺生前和你交情非深,真的想不到你能來看他,我代我們老爺再此感謝你。”隨即便向李淵欠了欠身。

    李淵虛手做出一個扶起狀,鄭重道:“夫人不必多禮,宇世兄爲國捐軀,乃是我輩的楷模,我來送他也是應當應分。”宇夫人那秀麗的眸子在李淵的臉仔細打量一番,見他眉目自然,不是虛情假意。眼前一亮,好似想到了什麼。

    拍了拍宇昭月和宇智及的後背有些催促的道:“還不見過你李世叔。”

    兄妹兩轉過身,紛紛向李淵行了一個禮,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李世叔。”

    幾人又說了一番無關緊要的暖心話,李淵便打算離去。而宇夫人見李淵要離去卻好似有些捉急,竟然直直拉出了李淵的衣袖。李淵見狀,一時呆住。這種情況他可從來沒有經歷過。只聽見宇夫人道:“李大人好不容易來一次,不妨留下來喫杯熱酒再走。”

    兄妹倆面面相覷,即疑惑又驚駭,這像是剛死了丈夫的人剛說的話嗎?

    此言一出宇夫人也呆住了,她怎麼會說這話呢?又見她正捏着李淵的衣袖。一時之間羞紅了耳根。李淵脫口而出道:“宇夫人客氣,你的心意本官領了,不過本官還有些公務要處理,不多留了。”李淵做出一副很自然的樣子,探出另一隻手去移開宇夫人的手。

    只是宇夫人也在想着如風過不留痕一般將手抽離。兩個人的動作都太輕太柔,像汩汩而流的溪流,卻不巧的碰到了一起。

    一時之間二人均是羞赧不已,兩張赤紅的臉面面相覷,驚恐的四目相對着,兩人都呆住了。

    兩個都是很有修養的人,都想體現對對方的尊重。因此誰也沒有動,這麼怔着。手握在一起。

    但是在那兩兄妹看來卻是另外一番景象,宇昭月的眉頭已經深鎖着,盈盈如水的眸子帶着些許怒意,不善的看着李淵。宇智及是讀書人,只是輕輕嘆息一聲,羞赧的垂下頭,跺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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