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宫里的曹公公来了。”未陌轻手轻脚的推开门小声禀告,可在见到沈长歌时微微一愣,小姐今日好美。
沈长歌早已梳妆完毕,正靠在木椅上神游,她抬眼朝未陌露出一抹惊心动魄的笑意:“嗯哼,走吧。”
相府门口,沈临风先到。
他面露喜色的正跟传话小公公轻声耳语,见到款款而来的沈长歌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有此诧异之色并不算奇怪,今日的沈长歌比起以往来说惊艳无比。
只见她一身白色百合烟罗软纱,逶迤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身系软烟罗,颇有点仙尘之气。
乌黑如泉的长发在肩口滑动,一络络的盘成发髻用简易的玉钗松松簪起,长长的珠饰颤颤垂下,在鬓间摇曳。
眉不描而黛,肤无需敷粉便白腻如脂,唇绛一抿,嫣如丹果,每一个步子都像踏在人的心尖上,让人呆愣于此不能移目。
沈临风从来也没有觉得沈长歌能出落到如此境地,不禁心中一晃。
“长歌见过父亲,曹公公。”沈长歌盈盈一拜,袖口微动淡香袭来,直晃得那曹公公眼睛都直了,呦,真是丝毫不减宫中跳惊鸿舞那次的艳丽绝尘呢。
“起吧,小姐这次立了大功,陛下特旨召见,体谅小姐旅途奔波这才晚了点。”曹公公眼波带笑的亮了亮那标准的鸭嗓子。
“曹公公这里说的什么话,本一纸诏书就可,还劳烦曹公公如此劳累前往,臣女心中万分亏欠。”沈长歌幽幽起身柔声而道。
“呵呵丞相大人还真是好福气,能有小姐这般机灵聪慧之人。”曹公公不免客气道。
“曹公公客气了。”两人又来来回回客套数句方才动身。
彰显无上荣耀的金鎏香车一路平稳的来到宫里。
沈长歌领着未陌乖顺的跟在曹公公身后,垂着脑袋一路来到宣阳殿。
殿上,皇上端端而坐,在他旁侧斜斜而卧的是那个永远慵懒不堪举手投足间都能折煞万人的赫连寒。
“臣女沈长歌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沈长歌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大礼,心中却很是狐疑,若说今天这样的日子没有嫔妃陪嫁很正常,怎也不见任何大臣,还有古刺达袭呢,这样的封赏仪式不是也少不了他吗
“起来吧。”皇上今日的起色还算不错,至少黑眼圈没有那么严重,语气也略显方刚。
“谢陛下。”沈长歌缓缓起身。
“朕没有想到你真的能协助国师将此事办的这么妥善,实在让朕很是欣慰。”
沈长歌躬身惶恐:“多谢陛下,此事都是国师大人的功劳,臣女也不过打打下手罢了。”话音刚落就感觉脖子上的寒毛又齐刷刷的竖了起来,赫连寒这刀子眼她又没有说错话,至于用这种眼神看她么。
“听说从向川调兵是你的主意”皇上的语气中带着些许质疑。
沈长歌摇摇头:“不,是国师大人的意思,大人知道陛下近年来都对向川有所保留,故而想利用此事一并解决向川,向川如今在百信口中口碑大涨,而此行一举也拉动了野蛮子和百姓的关系,他们肯毫不迟疑不惧生死的向临波伸出援手,日后也绝对会朝廷衷心。”
沈长歌无疑也是顶着快被赫连寒那双邪魅双眸刺穿的风险,才敢说出这样的话。
“哈哈哈哈,没想到你一个小丫头竟还能分析出如此形势。”皇上心中大震。
沈长歌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的抬起眼看向皇上:“这些臣女自当不知,都是国师大人教诲,臣女只是一介女流哪里有这等本事,临波之事臣女并无多大功劳,全靠国师大人照拂。”
“倒是会说。”一直沉默着看沈长歌演戏的赫连寒,幽幽一言差点把沈长歌吓跪,好阴沉诡异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像利刃戳进她的心窝子。
“是啊,你就不用在谦虚了,终究是有功,赏”皇上说话间朝赫连寒瞄了一眼,见赫连寒微微点头便朗声道。
宣旨的小公公弓着腰从一旁的大理石柱踩着小碎步出来,他等到沈长歌跪下才挺直了腰板厉声念道:“丞相五女沈长歌德才兼备,功绩赫赫,临波一事处理甚是妥善甚的朕心,无违天赐之女之名百姓万福,赐黄金百两、锦缎五品,破例加封凰澜县主”
县主
沈长歌眉心一蹙,是了,她并非皇室之人也没有皇家血脉,能被封为县主已是无上荣耀,虽然离她预计的偏差了一点,但也足够跌破所有人的念想。
“臣女领旨,谢陛下恩典”沈长歌双手呈上,接过那柄轻薄的诏书朝皇上磕了个响头。
沈长歌那略微不满的小情绪被赫连寒受尽眼里,让他不由轻轻嗤笑一声,这小鬼怕是胃口很大呢,只可惜想在他面前一步登天门都没有。
“咳咳咳”皇上突然猛咳了起来,吓得站在旁侧的小公公魂都没了。
“陛下”
赫连寒的目光掠过沈长歌落在皇上身上:“陛下既然身子不适,就不必再操劳向川一事了,至于一会古刺达袭的恩赏微臣会帮陛下传达。”
皇上轻声叹了口气恼道:“这些天废太子的折子都快把朕淹没了废与不废朕心里有谱,都想来左右朕的心思”
沈长歌在一边听的胆战心惊,赫连寒那张妖容上却流露着云淡风轻,他薄唇轻勾淡淡道:“这件事微臣也会帮陛下处理,陛下先行回去休憩吧,龙体要紧。”
“向川之事,朕就交给你处理了,爱卿辛苦了,哎,若是朕的皇儿有国师一半省心自当有多好。”
沈长歌从头到尾一直垂着脑袋傻愣愣的站在一边,直到皇上走了之后她才讪讪的抬起头。
她答应了古刺达袭,待回京封赏时见一面,听赫连寒的话里想必古刺达袭还要一会才能赶来。
“沈小姐可是对封赏不满”沈长歌正想着,突然听到赫连寒那阴沉的天籁嗓音不由浑身一绷。
“臣女不敢。”
“既然已经得偿所愿还不走本座当是沈小姐心中不满呢,莫不是沈小姐想等本座想起来什么事情”赫连寒慵懒的拖着下巴眯起那双邪魅眸子瞥向沈长歌,他修长的手指一转便转出了半块玉佩。
正是沈长歌当时被劫持时故意留下的那半块,他分明是在暗示她,玉佩的事情还没给他处理好,就想着别的了
赫连寒看着沈长歌脸上略微焦躁的表情,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