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里,药已打完,他只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又找了个借口来看一看。
蹲下来仔细的看着瘦了一圈的人,心揪痛揪痛。他学医就是为了救人,可现在,自己最在意的女孩就病在自己面前,他却束手无策。
亏他还一直以为自己很有这方面的天份。
“杜文,”就在他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时,伍月突然的醒来,小手紧握着他的手腕。
“醒了,难受了是吗”他忙紧张的询问大掌已覆上了她的额头,怕她又开始发高烧。
眼里有着太多的心痛与悲伤,毕竟他还是太年轻,还不懂掩饰自己的情绪。
他只知道她在他心中的份量谁也无法衡量。
不能将她治好,但不让她那么痛苦,他还是能做到的。
“挺好的。”伍月对着他挤出了一抹干笑,苍白的唇像又要裂开一道口子。
这笑却苦到了杜文的心里。
他没再哼声,在她没察觉的地方咬了咬唇,像在强忍着什么情绪一样。
转身拿过药车里的药棉蘸上了清水,轻轻的抹到她的唇上,让它不要太过的干涩。
“傻丫头,还笑,都要把小嘴巴笑裂了。”说话时,拿着药棉的手轻抖了抖。
这是害怕的动作。
“你在怕吗”伍月没忽略他颤抖的手,明知道他怕什么,但她还是逗趣道:“怕我传染你就别进来,讨厌。”
听到她已非常虚弱的声音,还要取笑他,杜文除了心痛还是心痛,大手也轻拍了下她的脸颊,“非要进来让你讨厌。”
只是口罩掩住了他话语中的哽咽。
“告诉我吧,我还能抗过几天”伍月突然的正色的盯着他,问着这最重要的事。
她老公还没来呢,她要知道,她还有几多希望。
杜文却误会了,他心下一个窒息,非常不想她问这个问题,同时也怕她是不是自己有预感身体快不行了。
“瞎说什么,抗过这几天,你就能出院了。”这是他最希望的,也是最想和她说的,但事实是,如果这几天都没有更好的治疗方法,她将会真的从他的生命里头划掉。
“又讨厌了吧,我问认真的,咳咳,快告诉我,杜医师。”最后三字她是用了少许力的。
说完心口还重重的喘息了几下。
“你又傻了吧,我怎么会让你有事呢。”然后不再管她,收拾好东西,就逃也似的走出这个令人压抑的地方。
“我才没傻。”伍月朝他的背影呶呶嘴,才轻喊,“老公,快出来啊,出来救我呐。”
她认为,上次他都听到她喊,现在也会的。
又过了好一会,房里依然寂静如初。
还是在她没再抱希望的时候,他出现了。
都说是这样的,越是想,越是想不到。当你不想时,偏偏会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
“月月,还好吗我来晚了点。”磁性悦耳的声音在空荡荡又是深夜无杂音的房间上空响起,显得多么的特别。
“老公,我就知道你会来的。”伍月可兴奋了,都说他能听到嘛,随叫随到。
“当然,就是去找一位医生时耽搁了点时间。”他轻淡描写的说了下为什么来晚了点,其实他可是花了很多人力物力才从那医生的手中拿到了最详细的资料。
然后自己整理,再烂记于心,他可不想有一点儿的出错,更不希望到时药的份量有错,害了她。
“来了就好,”伍月伸出手做了个飞吻的动作,很是俏皮可爱,即使她现时的样子很憔悴。
“嗯,你再好好休息会,我去找他。”他怕一会没交待清楚就被吸了回去,所以得抓紧时间去找那个他,让他记录下来。
“好,我等你。”她当然也明白他的意思,并说:“他应该天天都在医生值班室等着你。”
林液坐在杜文不远处,已无心看资料,只是见着杜文全身心都在那书之上,又不好过于烦躁,打扰到他。
心里头却是一直在咒骂着那个他,都几天了,连个影子都见不着。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能狠揍一顿那个人。
不是说多爱伍月吗,怎么就没看出来呢,他都要急疯了,那人呢,难道等收尸时才出来,还是想人死了会再回到那个世界里去
不过林液很快就后悔自己这样想了,在他一瞥之时看到门口的身影时。
呃,好吧,他是个小人,有个小人之心。
“杜文,我出去一下。”出去之时还不忘带上纸和笔,这是最重要的。
“嗯。”同样的只有一声应答。
两人来到了急诊室外的侯诊室里,这里有足够的亮光,方便他记录,也方便那人看有没有记错。
两人从没有像此刻这般友好的相处过,平时见到,心里都是充满了别扭以及吃味。
还经常想,“我的女人怎么就变成他的了。”这想法也怪怪的,难道他们真的不是同一个人吗
回到办公室的林液并没有立即的把记录下的治疗方法告诉杜文,怎么也得找个机会吧,要不,都怀疑起来怎么解释。
于是,第二天一早,林液就对杜文说:“我不是找人去咨询了很多这方面的外国专家吗,今天他们给了我一份最好的方案,我去拿一下,回头给你看看。觉得可行的话,就立即给伍月治疗上吧。”
最主要是他有这个能力啊,所以杜文会相信。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钱好办事。
没钱,什么都是假的。
“快去”杜文听到这个消息也异常的高兴,不管怎样,有一线希望那也是希望。
有句话叫,死马当活马医。
当杜文拿到那个林液记录下来的东西时,眼睛蓦的亮了起来,连同他的眼镜都闪上了光茫。
他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方法,很多时候他都有转到这方面来,却总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这一看,全通了。
杜文迅速的拿给了主治医生看,这些医生一看,全都喜上眉梢,都赞杜文就是个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