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良辅派人来“请”,而且是“请二位”,可见他已经把云惜也当成了破案的一份子了。

    晏怀安对此不知道该是高兴还是难过。虽然云惜对于破案大有裨益,但是这毕竟是凶杀案,她一个姑娘家总不好见太多的血腥。

    结果云惜自己自然是毫不介意,抬腿就跟来人去。晏怀安也只好在后头连忙跟上。

    因为案件涉及到亲王,所以衙门的仵作是给临时请回来的。

    当然礼王的事情自然没有传扬出去。吕良辅跟衙门里的人只说事情蹊跷,有所牵涉,所以要慎重对待,于是令人快马加鞭去城外的乡下请仵作。

    当云惜和晏怀安二人赶到时,仵作已经检查完海棠的尸身,旁边吕良辅口鼻处围着块布盯完了全程。验尸间里弥漫着诡异的臭气。谁能想到那种如花美眷,到死也不过腥臭的骨肉一具。

    仵作是个胡子灰白的老头,见惯了生死的人破解起尸首来犹如庖丁解牛。只是他没想到来的人里面居然还会有位姑娘。

    云惜突兀地闯进来,只看了那床板上的尸体一眼,就连忙转身出去呕吐。

    仵作有些抱歉地看了眼吕良辅。

    吕良辅对晏怀安说:“是我疏忽了。”

    晏怀安摇头:“没事。”

    然后出去看云惜的状态,她今天一天没吃东西,不过是干呕一阵,吐了点儿酸水。其他并无大碍。

    里面的海棠差不多被大卸八块。仵作手艺精湛,从胸腔那里切开来,两侧的肋骨如同翅膀一样翻开。

    云惜反胃之间忽然有个奇怪的想法:不知道会不会有画家觉得那也是美的,会拿来入画。

    平复了片刻,她随晏怀安回到验尸间。

    仵作已经用一块沾满血污的布将尸首盖住了,很局促地看着云惜。

    云惜强忍着恶心和空气里腥臭的味道,并未掏出手帕遮掩。而是直接问:“您是不是能够断定死因了”

    似乎没想到这种话会从一个女孩子的口中说出来,仵作的嘴微张着,半天没说话。

    吕良辅催促他:“贾师傅,说吧,是个什么情况。”

    仵作这才回过神:“哦哦,好的是中毒身亡。”

    几个人俱是一怔。

    吕良辅问:“能确定”

    仵作贾师傅看捕头有所怀疑,立马不开心了起来:“我做这行这么多年了,这点自信心还是有的。虽然这次情况很复杂,开膛后看着是一团浆糊,看着像脏器破损,血流得到处都是。如果只是内脏流血,那可能是什么恶症状。我从前开医馆的时候看过一个病例,送来的时候眼睛能睁开,嘴巴似乎还在哈气,但其实人早死了,肚子里一塌糊涂,血到处乱窜,只是还没从七窍里出来而已。不过这个你们看,仔细看这里,把内脏翻开,骨头敲开”

    他吧嗒吧嗒说得挺热闹,到这时候才想起来看了眼云惜,见后者没什么很大反应,又继续往下说:“把骨头都敲开来,看见了吗这是脊椎骨,靠近喉咙的一部分,一条黑线。所以我还是敢打保票这是中毒死亡无疑。而且毒是从口而入。”

    沾着血丝的骨头不全是白色的,而是有一线发黑。

    虽然恶心至极,但云惜还是努力瞥了一眼,看清了之后立即把眼睛挪开。

    晏怀安连忙问:“是中了什么毒能确定吗”

    仵作嘿嘿一笑:“这就是最大的难点了。不过再难也难不住我呀,你们看。”他把布揭开一角,露出被切开的胸骨。里头血肉模糊,气息中人欲呕。

    云惜强忍住恶心,也跟着凑上去看。

    仵作用开膛的小刀往里头明晃晃地一指,指着一条黑线:“你们瞧,稍不注意就忽略了。”

    攀附在骨头上的黑线,是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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