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神话版明末 >第一百六十一章 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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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逃!

    石太白当街被杀消息传入田香主耳朵后,他难以置信。

    向来威风堂堂,说聚众烧香就能烧香的石堂主怎么就被人杀了,还当场割取脑袋?

    亲自赶赴石家庄见了无首尸体,就开始逃遁,沿着官路向北逃入定州。

    出定州再向北就是保定府,不在他手中路引通行范围内,就投靠依附定州坛主金士第。

    金士第比好友范长生生活的体面一点,不似范长生屡试不第,金士第好歹有秀才功名,以教书授业为表面营生,又交结官吏游走于士林,在定州有一定贤名。

    田香主前脚来投奔他,后脚石家庄那边的事情就顺着闻香教的情报网络传来,又向着滦州圣都石佛口传去。

    “金坛主,这势必是张贼报复!”

    田香主痛心疾首抨击张宗柔:“张贼最是伪善狠辣,范坛主一时不察被这贼人软禁!堂主不久前才布置手段欲杀张贼营救范坛主,如今看来此事已败,张贼猖狂无视圣教甚矣……软禁苛待范坛主不说,如今,如今竟谋害了堂主!”

    金士第也是面做怒色:“获鹿之例不可开,若不严惩张宗柔部众,各地势必动荡不安。你且安心,料想教主必会处理此事,并追究到底。”

    各地没少胁迫张宗柔这样的小地主入教,张宗柔反抗为主若不加以打击,各地有样学样,鬼知道闻香教体系会崩解成什么样子。

    教主王好贤还未得悉这一事件,保定堂的堂主于宏志就已做出决定,召集部属宣布此事,并说:“真定背依太行,山民果劲勇于搏战,与京畿之民大不同。可惜石太白善弄权术,喜美色而荒废教务,以至于真定各县教众驳杂,竟不知堂主何人。”

    其部头领牛朝利开口:“大哥,石太白就不像做大事的人,咱早就该连着真定一起并了。”

    另一个头领田付民也是同样态度:“今教中仰仗不过三样,一是灵狐所赠的香尾,其次是大哥麾下的弟兄,第三是徐会主在山东招揽的弟兄。河南、山东公推徐会主为教主,咱河北燕赵男儿岂能弱他一头?”

    牛朝利紧跟着说:“今大哥已兼有保定、河间,如今正该收割真定,南并顺德、永昌、大名三府,与徐会主连成一片,我等也好推举大哥做个河北会主。”

    于宏志静静听着并无异色,他是王森的弟子不假,可却是带着队伍加入闻香教的,自有原始干股。

    他少年时以枪棒技艺游历蓟州,积聚了许多喜好武技搏杀的贫穷少年,这么多张口要吃饭,索性率众投入王森名下换一口饱饭吃。

    王森都死了,南边两个省都开始推举徐鸿儒做教主,自己难道还要忠于王氏家族?

    王森的儿子王好贤如今在干什么?在北京城当官,交游勋戚权贵之余,王好贤混来混去混成了兵部督造军械的小官,虽不如各司郎中、主事那样名头响亮,但也是实打实负责一处军械场的职权,十分要害。

    自己忠于王氏家族,自己手下弟兄呢?

    一部水浒传让许多好汉明白了一个道理,能当大哥绝不要去当小弟。

    棍棒弓马娴熟的于宏志是武人性格,说干什么就干什么,稍作准备就率领三十余骑绕开官道、路卡,走小路赶赴真定。

    许多荒野偏僻地方也有经营,倒也撑得住他这小股精骑人吃马嚼。

    于宏志抵达真定时,冯师孔就暂时搬入获鹿县的兵备衙署,督派人手追查凶犯嫌疑者近况,凡是有作案能力、作案时间的粗猛壮汉都在排查范围内。

    上命难违,土门关巡检司也是闻风而动,给周围的嫌疑人传达通传文票,右屯百户所甲长段延熙也接到这么个文票,被约谈到县城问话。

    百户戍堡有管事百户一员,也有总旗甲长一员,段延熙这个甲长任命不过是附近‘勋贵子弟’一道书信的事情,真定卫那里也是有备案可查的,这里有备案,兵部自然有备案。

    真定卫自不会因为这么个职位跟‘勋戚子弟’闹别扭,你卡人家子侄的手脚,人家父兄就会卡你升官的渠道,何必呢?

    “弄他娘的,这关咱鸟事!”

    村中任屠夫粗声嚷嚷着,满手油腻抓住邢八郎递来的传唤文票:“八爷,那日咱就在村里杀猪,远近邻里都是知道的,咱还提了心肝找八爷吃酒,怎么县里也给了咱文票?”

    邢八郎面有微笑:“还不是任大哥本事过人,是县里也挂了名号的。旁的不说,就那人一刀割断人头的本事这远近村寨里可没几个人能做到。就这村里,咱估摸着也就任大哥有这技艺。”

    这下任屠夫面露笑容,得意说:“也是,那人一刀割断脑袋的技艺也是不俗,咱也不一定能一刀切下个头来。”

    邢八郎点着头:“听县里兵科文吏说许多年前县里也有这么一桩类似的案子,虽不是杀人,但也是当街凶案,凶手一刀切走个书生的手掌,当时县里就严查各处屠户,还就给抓住了。咱估摸着这回也打的这种主意,恐怕要失算。”

    “八爷说的这案子咱当年就跟着被查了一回,也怪那憨货痴傻,好端端去祸害读书人做啥?惹了读书人,县城翻个底朝天,谁能逃得过?”

    任屠夫嘴上不屑,当街割掉书生的手,这不是在寻死?

    若是书生外出,在荒山野岭的地方逮了,不管怎么炮制也无人知道,何苦弄得人尽皆知招惹官府呢?

    段延熙不是一刀斩断石太白的人头,而是当街相遇突然动手,左手抓住石太白的发冠,右手握短刀从腋窝刺中肾脏,紧接着拔刀,刀刃搭在石太白还未断气的脖子上直接切断脖子。

    不是熟悉骨关节的屠户,哪能这么轻易、娴熟、顺畅、丝滑的削下一颗人头?

    就像当年那场轰动一时的案子,那动手的小屠户仅仅只是跟秀才在街上错身而过,就把秀才手掌削断。

    据说秀才走了好几步才反应过来,待他惨呼时,那小屠户已混在人群里找不出踪迹。

    就因为这么犀利的肢解技艺不是普通人能掌握的,锁定职业后,没多久小屠户就招认了。

    淮阴庙中,周七摸着眉心寻思破局之策。

    段延熙不能跑,一跑就落实了凶犯身份。

    县里是广撒网,怀的就是打草惊蛇的心思,现在巴不得凶犯赶紧逃跑。

    这样立马就能锁定身份,起码案件就等于告破了,就差抓捕凶犯这最后一件事。

    段延熙矮壮体格不算突出,可就怕被石太白的亲随从眉目、走路姿势方面认出来。

    还有一个很大的漏洞,段延熙平日靠狩猎为生,掌握着娴熟肢解技艺,具备作案的勇力,和最后顺畅割头的技艺。

    难道制造另一起大案,干扰现在官府排查工作?

    他坐在炉子前不时眉头浅皱,火炉上正炙烤一块鹿肉,缓缓冒着油花泡沫,油脂滴入火炉中燃起一团烟火,烟火亮光一闪就顺着铁皮烟囱被吸走。

    放火烧几座官仓,又或者再来一系列的凶杀案?

    比如县里黄员外一家最近就比较闹腾,对淮阴庙迟迟不忘,非要谋夺不可。

    若不制止,鬼知道会折腾出什么事情来?

    黄员外是借官府的力量来收拾自己,那自己首当其中,引发反弹的话岂不是要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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