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殊将屋内翻了底朝天,她果然是跑了,还顺走了几幅字画,这其中就有蓝娉婷的画。.biquge这妮子一直办猪吃老虎呢?这几天一副憨傻的样子,是留着这后手呢。

    敢耍我!你给我等着!

    宁殊看天色还未完全黑透,匆匆出了品茗居。他不信那妮子的扮相能逃过自己的眼睛,她那张脸化成鬼他也认得出来。

    红芍看着街上那无头苍蝇似的人,不停摇头叹气,真是替他以后担忧,就这样还能不能心无杂念的给那人办事啊?

    “哎,你白天有没有看到一个这么高身形瘦削背着几幅字画的男子?”宁殊拉住隔壁店门口揽客的小二。

    “没有没有,去别的地方找啊。”小二嫌他耽误自家生意,赶他离开。

    宁殊接连问了几家,得到的答案都一样,不觉头脑冷静下来。如果自己是她会怎么做呢?偷了东西肯定是要跑得远远的不要被找到,那会去哪里?

    哦,驿馆!宁殊掉头就要奔向驿馆。

    “喂!天黑了,你还要去哪里?”红芍一个酒杯扔下去。

    “去驿馆!”宁殊躲开,酒杯摔在地上粉碎。

    “早就关门,晚上又没人当值,你去跟门交流啊?”红芍频频扶额。

    宁殊一愣,转身折了回来。

    “唉!”红芍不忍心看着他晕头转向,还是告诉他吧。

    “咚咚”

    “进来!”

    “吃了吗?要不给你叫点东西?”红芍进来,印象中他没叫人送吃的上来。

    “好啊,红芍,是不是你给她说了什么?”

    “超啊,送点吃的上来,给宁公子这屋啊。”红芍冲楼下喊一嗓子才进来坐下。“我是给她说了点东西,可我不知道她转头就跑了呀。”

    “你跟她说什么了?”宁殊有点儿着急,“你知不知道她偷走我四幅字画!”

    “哎哟,你缺那几幅字画吗?”红芍把菜摆好,白他一眼,感情他那么着急是因为那几幅字画!“你有点出息,别给我大哥丢人好吗?四幅字画把你急成那样子!”红芍好想打他一巴掌,给拍醒,是不是脑袋卡壳了?

    “也不全是,她、她”宁殊说不出口啊,她把他那副蓝娉婷顺走了,那个不值钱但是很危险啊,她要是傻不愣的拿去当了,着了人的眼子净给自己惹麻烦不是?

    “她什么她?你怎么变这么小气了?”

    “你跟她说什么了到底?让她落荒而逃。”

    “你不是让我跟她聊聊,我就随便聊聊顺便牵线拉媒什么的。谁知道聊着聊着聊偏了,我就把她早被我们识破是女儿身的事说出来了,看她表情不对就没敢说太多,转头她就说自己不舒服回屋去了。我也忙着招呼客人,没注意她什么时候出了门啊。我想着她一时觉得不好意思躲屋里呢。”

    “你、你说什么不好偏说这个?我跟她同睡一个屋那么几天了,你一告诉她这事她怎么想我呢?一定觉得我是臭流氓属性的,明着暗着都在占她便宜啊。姐姐,她、她一个女子,不会去寻死吧?什么清白名节的都没了。”宁殊越说越要坐不住。

    “你坐好了!她不会因为这些想不开,她不是那种性子的女子。你赶紧吃,明天去驿馆问问。”

    “你确定吗?我还能听你的吗?你知道我今晚这觉都要睡不着了,因为这再背一条人命,我可大罪过了。”

    红芍瞪他一眼出去了,真不想再跟他聊下去。

    “离树镇”三个字在摇晃的灯笼里渐渐显露出来。啊!终于到了!摸摸兜里的十两银子,要不不今晚睡大街吧?等明天寻了当铺把画出手,有钱了能好吃好喝。没想到还是混到了跟前世一样的处境,要真是一直这样还查什么背上的图啊,隐姓埋名苟活就不错了吧。

    金珂下马将包袱捂在胸前,拽着马溜溜的进了镇子。商铺酒肆食肆都关了!一整条街只有灯笼晃悠悠,这客栈也没找见啊,看来真是要睡大街了。找找当铺,就睡在它边上!

    这都走过十多家铺子了,一家当铺都没有啊!这么大的生意都没人做啊!

    “哎,你看,大黑天儿的来个人儿啊!”

    “就是就是,真是稀奇啊!”

    “哪儿来的?肯定不是这镇上的,正常人家谁会这么晚还在外边溜达?”

    听着有声音,金珂停下脚步往两边墙根处仔细辨辨。听声音挺近的啊,哟,在前边,是三个乞丐!看他们衣服和发型就知道。

    “几位哥哥好!”金珂牵着马打招呼。这会儿也找不着别的人,更何况她深知乞丐的能力。

    “是在跟我们说话?”其中一个声音年老一点的不太相信的问身旁的那个乞丐。

    “是呢,王叔,等我问问他。”那人小声回答。

    “小伙子,你打哪儿来啊?”

    “哦,我是关外来的,今年收成不好想着关内生计好讨一点。我这只有几个干饼子和一些酱肉了,要不来点?”金珂凑过去把马停住了,人到他几个跟前。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还是先前那人开口:“兄弟,你是来寻亲来了?”

    “哦,不是,我想去中原呢,路过这里。来,吃点儿!”看他们一直很戒备,金珂将肉摆开,自己率先坐下吃起来,“我赶了很远的路,实在有点饿了。几位也坐下吃啊。”

    “兄弟,我看你不知道这离树镇的规矩吧?”

    “不知道啊,什么规矩?”金珂是真的好饿。

    “兄弟,我给你说道说道”

    “老四!”老者出声打断。

    “老哥,什么规矩啊?我也不在这逗留,全当唠嗑了。”金珂真后悔没带一壶酒来,要是有酒早就不尬聊了,还遮遮掩掩的。

    “离树镇日落归家,铺面集市皆是如此,你啊,今天来太晚了。估计要睡大街了,那客栈给翻倍的钱也不会给你开门的。要做什么你等明天吧。”

    “为什么?不太平吗?我之前听那驿馆的人说这里太平的很呢。他们没有夜生活的?”金珂被饼子噎得直拍胸脯。

    “最近夜里不太平啊,有个大盗搞得他们人人自危,对我们乞丐的态度也越来越差,日子越来越难过了。”

    “什么样的大盗啊?这么厉害,一个镇子上的人都抓不住一个人?”

    “主要是他偷了镇守家里的东西,镇守大怒日日让巡卫折腾百姓,稍有不慎就会被抓去一顿毒打拷问,谁还敢做那出头鸟啊?都躲得远远的呀!”老者悲痛出声。

    “这抓贼不得循着线索来吗?哪有看谁像就抓谁。这官也太混账了。他丢了闺女还是丢了传家宝啊,这么折磨人!”金珂听着气不打一出来,还没有王法了?

    “唉!确实是丢了女儿!可是与我家贡儿又有什么关系啊?现在害得我孙儿东躲西藏有家不能回,我贡儿”

    “爹,别说了!那是贡儿的命!他不该太善良与那小姐结下孽缘!这是我们一家人的命!”中年汉子仿佛不想再提到贡儿。

    金珂喉中塞着的硬饼终于下去了,他倒是听出点儿内容来。看来那大盗已经被认定是那个叫贡儿的人了,只是还没抓到人,这老者是他爷爷,这中年人嘛应该是他父亲,至于这个小少年更是这个家中被无辜连累的最小孩子。

    “老伯,别想太多,人各有命,能活着就有希望团聚的那天。”

    “年轻人,你明日还是赶紧离开吧。这个镇子已经变黑了,对你一个外来人来说可太危险了。”中年男子将破布盖在老者和少年的身上,“爹,不早了,睡吧。”

    金珂将包袱中的大衣拿出给老者盖上,“夜里寒,您多盖着点儿!”

    “这”老者看一眼自己的儿子。

    “老伯,善良没有错,错的是人。”金珂将饼子和酱肉收起来放好,看来她要见见这位镇守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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