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以为啥也不说我就不知道你们那些小心思,妈没念过书可妈不糊涂!”

    “就听妈的话,别让我跟你着急上火。”

    “明天早些起来,给他做了饭让他走。村里人瞧见了你要我怎么说?”

    “闺女家家的,不知道个礼义廉耻,也不怕败兴。还花钱供你念书,都念书念哪里去了?”

    “你这样的能嫁出去都算福气,能让我省点儿心吗?”

    惠惠想着母亲平日里唠唠叨叨的语调,和那没完没了的絮语。她却无可奈何,也不知道该和步启说什么。

    她觉得自己早就长大了,而且比母亲更通晓事理,也更有主见。在学生们眼中她是什么都知道的老师,她的话都是对的。她是知识和智慧的化身,她明白所有的道理。可是在母亲的眼里她总是个孩子,惠惠本觉得自己是完全有能力把握自己命运的。

    更何况一些大大小小的事情上抉择,她可以自己做出决定,自己喜欢什么,自己要什么。

    然而,她此刻才发觉自己在母亲面前,真的只是个孩子。她不仅没有力量去改变母亲的想法,而且在人情世故面前她就是个没一丁点儿功力的孩子。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这样自己却不知道怎么做。

    早饭很快的便做好了,惠惠妈进来招呼俩人吃饭。惠惠赌气出去端了一碗面回来,走到步启跟前递给他。

    “多吃点。”她轻声地说道。

    “嗯。”步启不知道该说什么,呆呆地接过碗。

    惠惠只是坐在床上愣愣地看着步启,他觉得自己惭愧极了,可是心里又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她想高声怒吼却又不能。不,她不能。她开始试着认为,或许母亲是对的吧,自己似乎从来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好过。或许真的是这样。

    惠惠只感觉自己的心里乱极了,她这是怎么了,那感觉就是叫做绝望吗?她好久没有这样难受过了。

    “吃完了?东西都收拾好了吧。”

    惠惠被母亲的声音唤回神来,尽管那话并不是和自己说的。

    “吃饱了么?”她的声音有点异样,然后看看和自己一样呆呆的步启。“我们出去,走。”

    他边跟着姬惠走出门外,惠惠背着步启的书包,低着头在前面走得很快,就像是赶着逃离某案发现场。

    步启只在身后紧紧跟着,他喉咙有些哽咽,泪水就像要从眼眶奔涌而出。他忍着不然给它们没出息地掉下来,快步跟着走在前面的惠惠。

    “我送你到村子最下面的土坡那里,早上六点半左右回有一趟进城里的班车。”她放缓步子一个字一个字慢吞吞的说着。

    步启只是低着头,一声不吭。

    惠惠呆呆地走着,又接着问道“你准备去哪里?”

    “嗯?嗯”步启愣着说,“我不知道。”

    现在又轮到惠惠开始一声不吭了,她低着头转过身来。默默地看了步启一眼,却又继续沉默。

    步启也没有话说,只是抬起头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嘴唇微微颤抖着望向远处山岗边的轮廓越来越分明清晰,那远处的近处的绵延起伏被阳光勾上一道金黄色的边。

    一股凉意袭来,他裹紧衣服朝前走去。拦在惠惠面前伸出手来,惠惠停下来愣着看她。

    “书包给我吧,你回去吧。”他说完轻轻地咬咬牙冠

    “我”惠惠委屈地说不出话来,她吸一口气然后闭上眼睑,微微地向上仰仰头,那一秒,她倔强得像个孩子。步启的鼻子也一紧,开始发酸。

    两个人都垂着头慢慢地沿着下坡的土路走着,步启从惠惠手里拿过了书包挎在自己肩上,倔强地走在了最前头。

    “苏步启——!”惠惠在后面喊着,一个歇斯底里的开头,却也在结尾时换了轻柔,轻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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