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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七章 嫁祸

    “小主,这次的事万一被发现可怎么办”青梨在一旁给洛绮盈一边扇着扇子,一边说道。

    “你扇快点,本小主近日烦躁得很,”洛绮盈不耐烦地说道,“被发现就被发现罢,大不了一死,反正我父亲也都那样了,我在宫里也不得心意,死便死了罢。”

    青梨立即吓得面色惨白“小主您说什么话呢好端端地,怎么说起死来”

    “每个人都是要死的,”洛绮盈道,“这死亡二字就摆在每个人的命途上,不近一分,也不远一分,有什么好避讳的人的命就是这样,也没什么好宝贵的,虽只有一次,可许多东西只有一个我也懒得珍惜,就如从前我晋封婕妤不知谁哪个宫送来的琉璃盏,据说宫中只有这一盏,还不是叫我打碎了从前的荣华啊,如今既已全无,何必还紧紧抱着,不觉得怀中空虚么”

    洛绮盈望着窗外碧蓝的天,双眸黯然失了神色。青梨见自家小主如此,亦心疼不已。想当年她与青雀作为洛绮盈的陪嫁一同入宫,洛绮盈那副张扬得意的神色她是见过的自然,那时的自己也犯了许多糊涂事。可后来,再后来,那么多风风雨雨,她才知道,于女子来说,家世真的是很重要的东西啊。

    “本小主唯一不甘的,”洛绮盈握紧了拳头,眸中也渗出几分怨怼来,“便是,她顾氏竟可以如此得意先前安氏那样了,我便要叫她顾氏也同安氏一样”

    “小主芙婕妤的小产是从前的温嫔所致,又是赶上昭仪娘娘生产的空档小主无权无势,何以全身而退哪”青梨道。

    “本小主要什么全身而退要做,那就要毫无保留才是。这次算她顾慕姝幸运,可下次,就不是如此了。”洛绮盈愤恨道。

    “充媛娘娘驾到”玫心殿门外通报声响起。洛绮盈差异慧充媛怎的无故跑来了玫心殿不免出门迎接,只见慧充媛缓缓而入,洛绮盈道“嫔妾给充媛娘娘请安。”

    “洛嫔免礼。”慧充媛冷冷道。

    洛绮盈不明就里,然而她也知道慧充媛对人向来是冷的,故而心中没那么忐忑,然而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道“充媛娘娘来嫔妾的玫心殿,是所为何事”

    慧充媛却不直接答,入门不等洛绮盈言语寻了一个板凳坐下,道“本宫吃惯了宫中的精致菜肴,昨日却是换了口味,吃了一道家常,今日却想与洛嫔妹妹说道说道。”

    洛绮盈一头雾水,只得顺着这话说下去“娘娘说便是。”

    “那本宫便说了,”慧充媛道,“这油煎糕油煎饼本宫都见过,可这道菜却是稀奇,油煎的是青菜便不说了,可这青菜也不是寻常的,竟是拣了新鲜的苔藓制成。本以为不会好吃,却不想别有一番风味。本宫说的是什么意思,洛嫔妹妹应该心中有数吧。”

    洛绮盈一听,背后骤然渗出冷汗,道“嫔妾嫔妾不知”

    慧充媛冷冷道“洛妹妹不知没关系,只是这样的菜,若是再呈上一次,本宫饶不了那厨子,听明白了吗”

    洛绮盈不敢不应“嫔妾明白”

    “明白便好。”慧充媛转身,只冷冷留下一个眼神。洛绮盈从来没发现一向温和的慧充媛眼神可以如此冰冷凌厉,她心想,这次怕是真的动了不该动的东西。

    只是转瞬不甘又在洛绮盈心中升起凭什么自己潦倒的时候这慧充媛不曾帮自己半分,如今顾慕姝的孩子还在呢,她却上赶着护着,当真的好偏的心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罢

    仪元殿。

    “皇上,仵作查验过,这苔藓不仅仅是潮湿,且更是混了一种特殊的油,实在是滑得很,就连奴才这样的人走上去都有些不稳,更不要说怀着孕的颖充容了。”

    景弋眉间阴云不散“那么看来的确是人为了”

    吕熙点点头。

    景弋道“芷茵那里有什么看法”

    吕熙如实道“充媛娘娘方才派人递消息来,说背后之人藏得十分隐秘,连她也查不到。”

    景弋道“罢了,摆驾长信殿罢。”

    “臣妾参加皇上,”媚央盈盈行礼,“今日颖妹妹出了事,弋郎不去含章宫,怎的来了长信殿”

    景弋如今已十分疲惫,便只懒懒地道“她如今没多大事,况且去了她定是要聒噪,朕来央儿这儿清净清净。”

    媚央假作嗔怪道“原来臣妾这儿只是个清净的地方,央儿可不依。”

    景弋提起笑容,道“央儿可是不依么那朕便不必叫央儿清净了。”说罢,便一把横抱起媚央,向寝殿走去。媚央粉拳轻轻打在景弋胸口,却是一副小女子模样。

    此时含章宫主殿瑶光殿内,初封了颖充容的顾慕姝却在发脾气。“她朱氏何德何能这样的时刻竟把皇上拐到了她的重华宫,不管本宫刚刚出了事”

    宫女仲春与初夏连忙安慰着。初夏道“许是娘娘没多大事,皇上便放心了呢。”

    “本宫虽身上没出事,可到底是受了惊吓,他如何能对本宫不管不顾看来这么长时间的情意都是假的,全都是为了本宫的母族做的样子罢了”顾慕姝不依不饶,继续怨道。

    仲春见顾慕姝所言不好,急忙劝道“皇上对娘娘还是情意深重的,想来是懿昭仪过分,娘娘出了事还特意去勾引皇上,不叫皇上来咱们瑶光殿。皇上一时心软,说不定就跟她走了”

    顾慕姝转念一想,她也怪不了景弋,毕竟她是景弋的妃嫔。那能怪的,便只有媚央了。于是道“是了,都是朱氏那个贱人的错,本宫定不叫她好过”

    次日,下人们在顾慕姝出事的地点附近找到了景晔赐给景曜的血玉玉佩,事关重大,不敢耽搁,立即报向了仪元殿。

    景弋自然识得这是自己嫡次子的贴身之物,不由道“这不是晔儿的么”

    吕熙点点头,道“这是许多年前皇后娘娘母家于西域所得,进献给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再赠给当时年方十一的二殿下的。”心想,景晔行事无道,别再因为这事儿使父子两个生了隔阂,还是提一提他年幼之时的事情,勾起景弋几分爱子之心才好。

    果然,景弋软紧皱的了双眉,喃喃道“晔儿也是自幼聪明懂事的。”看了看那玉佩,又特意对来禀报的人说“晔儿这几日病着,不会到处走动,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然而以晔儿的病为父也不好去问,便待他病愈之后再议。”

    来报之人点点头,退下。

    这几日顾慕姝出门格外小心,生怕再摔一跤伤了她的孩儿。走不了几步,便就近寻了个凉亭避暑,恰好碰见在此读书的景曜。

    为了客套,顾慕姝便赞一句“三殿下可真是用功,日日捧着书看。”

    景曜腼腆地一笑,又低下头读书,顾慕姝则坐在一旁休息。没过多久,景曜突然抬头,问顾慕姝“儿臣正在读论语,却有一处不懂,听闻颖母妃兄长甚有才学,颖母妃耳濡目染,也应该与顾大人一般无二,儿臣可否请教一二”

    顾慕姝本想推了,但听景曜赞顾庭远,便一声应了,道“母妃不敢当,三殿下但问便是。”

    “书上说父为子隐,子为父隐,意思就是说父子中一人犯错另一人要帮着隐瞒,民间如此,皇家是否也如此”景曜问道。

    顾慕姝不懂这许多,只敷衍道“大抵如此罢。”

    景曜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也对,怪不得父皇要把这样的大事藏下来。”景曜身边的诺澜立即夸张地用肘撞了景曜的背,以眼神示意他,并又惧怕地瞧了眼顾慕姝。

    顾慕姝立即发现了不对,虽知道可能是不该过问的事,却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问道“是什么样的事”

    景曜恭谨道“事关二皇兄与母妃先前所出之事,儿臣不敢妄言。”

    顾慕姝方才倒还可以罢休,可现下听到事情与自己有关,又与景晔有关,不由上了心,不依不饶追问下去“三殿下好学,可凡事不可一言而论,须要了解事实情况才可分辨,不如说给母妃听听,母妃自会帮殿下解惑。”

    景曜终于道“有内监在母妃您先前滑倒的地方发现了二皇兄的玉佩,如此本该交予人查下去,父皇却瞒着所有人,还是儿臣听下人说起才明白的。想来二皇兄无论做了与否,父皇都按父为子隐来做,想来父皇是读过此句,并十分信奉儒家之道的。”

    这对顾慕姝却似当头一棒。出事当晚不来看她也便罢了,竟还瞒了这样的事。纵使景晔是嫡次子,可他景弋竟不惧养出一个心狠手辣谋害庶母手足的人想了想又觉得有些不对,问道“这些日子二殿下不是病了么”

    景曜脸上一红,犹豫不定道“母妃有所不知,二皇兄他向来喜欢把贴身之物送人都是些宫女什么的,实际上已经是他的人了,自然也可为他做事。”

    顾慕姝眼眸一转,对身边的仲春道“本宫要去仪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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