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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八章 处死

    送走昏倒的太后之后,景弋道“皇后崩殁一事如今查到什么了么”

    吕熙道“至今还没有眉目。”

    景弋冷笑道“不必再查了,传旨,把昌贵嫔身边的端午和中秋,恪昭媛身边的妙琴与妙笙,都给朕唤来,再叫慎刑司的人来”

    吕熙头上渗出冷汗,但还是问道“那珊嫔身边的蓝莺”

    景弋道“不必,珊嫔还未必做得那种事。”

    青竹宫内,昌贵嫔刚刚由端午搀扶着坐稳,虚弱地问道“你们说,这是谁的诡计”

    “如今不是重华宫那位还能是谁的”端午义愤填膺地说。

    中秋提醒道“如今那位已经封妃搬去翊坤宫了。”

    昌贵嫔冷笑出声“翊坤宫皇上还真把那样的好地方给朱氏可坤字向来代表中宫,翊坤,便是辅佐中宫。如今先皇后已去,本宫被降位,徽怡被禁足,她朱氏是要辅佐姑母么还是说皇上竟属意顾氏或何氏为后”

    昌贵嫔自然不觉得顾慕姝与何初云在景弋心里竟比媚央重要,不过是讽刺罢了。

    中秋道“这些咱们不知,只是还要为自己做打算才行。”

    正这么说着,门外便有内监报道“皇上传一等宫女中秋与端午”

    昌贵嫔抬起头,眼里却写满惶恐“皇上为何要召本宫的侍女去”

    那内监一笑,说道“奴才不知道,只是昭媛娘娘身边的妙琴与妙笙也一起被召去了。”

    昌贵嫔低下头,良久又抬头看向中秋与端午。二位侍女皆是泪眼盈盈,道“奴婢们对娘娘忠心不二。”

    昌贵嫔叹了一口气“去吧。”

    “奴婢告退。”中秋与端午转头便与那内监一同走了。

    昌贵嫔彻底失去了力气,陷入绝望。

    寿明殿中,太后悠悠转醒,见竹嬷嬷等几位嬷嬷在一旁侍奉,却是呵斥道“你们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找人救德怡她们”

    太后指的便是陈家在内务府等地的势力了,若是有人以什么证据证明其他人也持有那特殊的麝香,便可以为昌贵嫔与恪昭媛洗脱嫌疑。然而

    “太后,皇上说您操心太过,一定要让咱们在这儿侍奉您好生颐养,还特意派了吕公公的徒弟小叶子过来且方才奴婢好不容易打发了小宫女去内务府找人那位陈总管,已经被下狱了”竹嬷嬷道,

    “什么”太后猛地起身,也不顾身子不好,厉声喊道,“皇帝这回,是真的不给哀家留半分情面么”

    竹嬷嬷哑口无言。

    良久,太后道“去把阿菊、阿兰都给哀家叫来。”

    竹嬷嬷却没有动身,而是道“兰姐姐如今在后头看着小宫女熬药,太后若要见她,奴婢自可以将她叫来,只是阿菊她一早便看不到踪影了。”

    太后诧异道“外头有人守着,阿菊怎会不见”

    竹嬷嬷叹了一口,沉默着没有说话。而太后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话说景弋虽是叫了端午、中秋、妙琴、妙笙来景元宫,却并非接受景弋的亲自问话,不过是保全陈氏姊妹的最后一点颜面,把她们在景元宫由慎刑司的人审问,而非直接打入慎刑司。自然,在景元宫中,她们自不会受百般酷刑,可慎刑司里的那些老狐狸当真只会酷刑么

    先将这四人的事放在一旁不说。如今景弋在仪元殿里,面前不是她们四人,却亦有旁的人。这人便是太后极为信任的菊嬷嬷,本名唤谢菊的。

    景弋道“谢氏,朕现下问你话,你都如实回答。”

    谢菊恭恭敬敬地道“奴婢被陛下安插在太后身边十余年,却一直忠心陛下。陛下发问,奴婢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景弋点点头“那就好。”又问道“母后对皇后之死之缘由是否知情”

    谢菊迟疑片刻,却不出声,只点点头。

    景弋道“果然。”两个字,却是咬牙切齿。

    谢菊连忙道“太后娘娘如今也是老糊涂了,再加上昌贵嫔的父亲从前与太后娘娘姐弟情深,太后对昌贵嫔自然”

    “荒唐”景弋怒道,“颐儿也是母后亲封的儿媳妇况且不说母后嫁入皇家之后便该以我景氏的利益为重,就说一个理字,陈德怡这般的毒妇,如何能留在宫中,继续祸害他人”

    谢菊无言以对。她自然不会说,太后得知昌贵嫔害死先皇后这个消息之后,还曾说过“反正颐儿都死了,后宫总不能让朱氏或秦氏她们掌管,徽怡不成器,哀家又如何能追究德怡”这般的话。说到底太后到底总是一副息事宁人的态度,己方的人做错了事也不愿惩处,才容得陈氏姊妹如今仗着背后有她而愈发放肆,直到事情被捅出来。当初陈德怡“一不做,二不休”,还不是仗着先皇后死了太后不得不保自己上后位

    而景弋却眼里揉不得沙子。况且世间再多的亲缘,也大不过一个“理”字。陈德怡毒害皇后,就应该按此罪惩处。太后帮亲不帮理,终究是不会为人所容,哪怕她是景弋的亲生母亲。况且,母子二人嫌隙已深。

    而此刻景元宫两个偏殿里,慎刑司的内监与嬷嬷却是在分别审讯四人

    “端午姑姑,中秋姑姑,贵嫔娘娘还挺会给你们起名字全都是佳节啊。可惜今日以后,二位姑姑怕是要改名叫做清明与中元了。”

    为首的内监道。

    端午怒得抬头向那内监狠狠瞪一眼,而中秋则一直倔强地盯着地面,不肯屈服。

    “那边儿妙琴两个已经交代了,这可不妙啊,她俩说一切都是你们家娘娘主使,恪昭媛只不过是被逼的从犯,”一个嬷嬷说道,“皇上当初封宫时也只是降了贵嫔娘娘的位分,昭媛娘娘却是好好儿的,想来这今后按谋害皇嗣之罪被降罪的也只是你们家娘娘而已呢。”

    内监则继续道“这可是死罪,且还不算先皇后的事儿呢。所以今后你们两个可不是只能在清明中元这样的日子祭奠你们家娘娘了吗”

    嬷嬷则道“可还得偷偷地祭奠,莫要犯了宫里的忌讳。”

    两人一唱一和,端午与中秋心里却是愈发没底。端午不由问“妙琴与妙笙两个真的招了么”

    而那头另一座偏殿里,审问妙琴与妙笙之人也是一样的说辞“两位姐姐,昌贵嫔手下的那两位却是已经招了,却是把所有事都推到了你们家昭媛身上。其实吧当初皇上只降昌贵嫔的位分,是因为皇上并不怀疑昭媛,可现下谋害皇嗣可是死罪你们俩要是想保你们家昭媛,知道什么呀,就说出来吧。”

    年轻些的妙笙迟疑片刻,抬起头道“好”

    许久,两座偏殿各向仪元殿报告了四人所招的内容。

    两边确确实实都是各把事情推到对方身上的,可景弋要的并不是真相,而只是一份口供而已,真正的真相,他已通过谢菊得知。良久,景弋把两份口供交给吕熙,说道“端午、中秋的那份,烧了吧,另一份留着,作为证据,另外,搜娴月殿”

    媚央在长信殿中等待着消息。

    一直无消息传来,元翠心急地道“要不咱们去景元宫”

    媚央摇摇头,道“不必,皇上如今定是在处理麝香一事,我去了不仅显得干扰皇上理事,更是平白惹了嫌疑。”

    不久之后,终于有宫女入门报信,道“皇上下令搜了娴月殿。”

    媚央的眉头舒展开来,淡淡道“总算等到了。去向颖充容报个信,叫她再加一把火。”

    元翠道“是。”

    含章宫主殿瑶光殿内,顾慕姝见了元翠送进来的纸条,上书“可行动”三字。另外初夏手里亦拿了一个纸包,远远地站着不敢靠近。顾慕姝如今月份也大了,四月份便要临产,她笨拙的起身,吩咐初夏道“把这个掺到本宫榻前挂着的香囊里去,仲春叫太医来,就说我身子不适,仿佛动了胎气。”

    “是。”春夏二人道。

    顾慕姝将纸条掷入香炉中,掩着口鼻烧了。

    仪元殿。

    树倒猢狲散,别说景弋事先将重要部位上的陈家势力通通除掉,哪怕宫中还有陈家的势力,也不敢在此时替昌贵嫔隐瞒。于是这场搜宫比什么都迅速,不一会儿,景弋便找到了那麝香。

    内务府的人说,那麝香与送进来时不多不少。然而掺在从清合殿搜出来的香囊里的麝香也只有微量,这并不能证明昌贵嫔的清白。但景弋到底要顾太后的情面,故而不处死昌贵嫔,只是贬她为庶人,打入冷宫。

    然而这是在含章宫传来瑶光殿亦搜出麝香之前。景弋听了初夏的禀报后,立即撕了方才拟下的圣旨,重新下旨,处死昌贵嫔。想来顾慕姝遇害便是压倒陈德怡的这最后一棵稻草。

    但陈德怡谋害了许多人,这样的结局,也是她应得罢。

    而恪昭媛则被贬为才人,珊嫔则是贬为采女,二人皆是褫夺封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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