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道上来往的车辆也稀少了许多。
在这片土地生活久了人都知道。入冬意味着百草枯黄,西边的羊群没了食物。养羊的人日子也就不好过了
本来就贫瘠的西北,一到入冬,日子就过得紧巴巴的。于是,便寻思着上哪里劫掠一番,好度过寒冬
这便是秋猎的根本原因
没有教化的人群思维也很简单。没有吃的,当然要去抢。
戈壁法则就是这么简单残酷不是适者生存,而是强者生存
所以,入冬对于西北是每年的一道坎。谁也不知道西夏大军何时东来。
于是,有经验的商贾变回在入冬之前返回达州或者益州过冬。
来年开春,再来西州继续自己生意。
驿道便变得不那么繁华。
安卓一人一骑踽踽独行在有些泥泞的驿道上。偶尔不舍的回过头看看西州城墙。
纵有不舍,离开好像是唯一的途径。
事情已成定局。再无转圜的余地。依依不舍不过是徒增悲伤而已。
情窦初开很美。枯萎得也很凄婉。少年心中的那份懵懂,被哀愁生生劈开了一道缝隙。从此如影随形。
也许今生再无快乐可言
安卓下定决心最后再看一眼。
回首,惜别
策马扬鞭,狂奔向达州.........
已经在闽州城西的一个小院子里休息了好几天的秦庆之。懒散的偎依在火盆旁。
入冬的海风好似不要命般清冷不到腊月的天气,既然冷得不愿出门。
张大在一旁伺候。
秦庆之想起什么似的,”越儿该到了吧“
张大回答:”按照时日推算,今日应该到了“
秦庆之点点头,”你怎么看“
张大犹疑不决。
“别跟个娘们似的说就好了”
“王爷,冲锋陷阵好说。朝中大人们的盘算我个丘八哪里懂得”
秦庆之点头,“哪天本王心情不好了,上京城杀几个领头的顺带着把那个什么道士国师也杀了“
张大赔笑道:”王爷,这个我懂“
秦庆之一笑,”再忍几年吧“
张大肃然道:”属下明白“
”对了顾正朝那小子最近有什么动静“
张大从桌上拿起一叠文稿,“这是顾大人送过来的。当日发生的之事详细经过都在这上面了。后面有五百零七户当日被劫商户的签名画押。还有一份万民书。皆是当日的见证者冤死商户平民共计三百四十六人,伤者无算这还没算闽州水师的。”
秦庆之仔细看完。不由得动容道:“朗朗乾坤,清平盛世。竟然发生如此惨案走,去府衙”
秦庆之赶到府衙的时候。
顾正朝正在审齐世同。
堂堂一品大员东南总督齐世同涵养再好。此刻也是脸红脖子粗的傲立堂下。
冷冷看着堂上的五品主事。
两列南王卫鱼贯而入。
有人高声喝唱:“南王驾到”
齐世同也收拾下不满,跪了下来迎候南王。
秦庆之信步走了进来,“你们继续本王只是来听听”
秦庆之连连点头,”齐大人说的没错。确实草率了点。你齐世同经略东南三年。我那王府的鸣冤鼓也消停了三年。齐大人是能吏这一点本王也常和皇兄提及。按理说,我不该任由顾正朝胡来的。只是你在东南五年。你齐家的青楼生意也开遍了东南。当然,表明上这些生意都与你齐家无关。但是本王在东南二十多年。什么能瞒得了本王呢“
秦庆之转而问顾正朝,”齐大人的事情搞清楚了吗“
顾正朝正色道:”齐大人并没有参与此事但失察,包庇之罪板上钉钉”
秦庆之点头,“顾大人准备怎么判”
“齐大人有句话说得对。朝廷尊严,皇上威仪不可废。下官判回京听参”
秦庆之摇头,“齐大人于此事,多是出于东南大局着想。包庇一事情有可原。齐大人治理地方还是有有一套的。这样吧贬为齐世同由东南总督贬为闽州知府。这闽州经此惨案,十七万户跑了三成。本王不管你齐世同用什么方法。两年之内,这闽州户籍得变成二十万户不然,本王要你好看”
齐世同苦笑道:“王爷,闽州府这十年不过增加了三万户。两年让我多出八万户。下官哪有这本事啊”
秦庆之一笑,“那本王就不管了。”
接着对顾正朝道:“顾大人,你接着判“
顾正朝点头,“徐治身为闽州知府。御下不严,整饬不利。府军民怨沸腾不是一日之功。身为一地父母,难逃纵容之罪。酿成如此惨祸,又因其子行凶导致。其罪当诛但本朝皇上仁慈,有不杀士大夫圣谕。故判其充军北州其子徐清之革去功名,充军西州闽州同知,通判一律罪减一等,劳役怀山“
躺下的徐治一干人等俱是面如死灰。唯有徐清之嚼劲牙关。目露凶狠之色。
顾正朝没听到南王干涉,继续念道:“前开国定海扬威大将军东南水师大都督秦硕言蓄养私兵,未经圣谕。私自调兵屠杀闽州府军四千余人。谋逆无疑判枭首示众,夷九族”
秦庆之暗自苦笑了。这个顾正朝还真是刚正不阿。夷秦硕言的九族。不就等于把东南水师全杀光么
难怪有个阁老老师。依旧是个五品主事。
“事出有因,是不是该减一等”
顾正朝沉吟道:“枭首示众”
“秦硕言于景朝可是有大功的。更是求过当今皇上的性命的。以皇上之仁,必再减一等”
顾正朝怒视南王,“斩监侯王爷若再要说项。下官只好行文公告天下。让天下人来公断”
秦庆之悻悻的不再多言。
张大在身后轻语道:“王爷。秦越到了”
秦庆之听了之后,招呼也不打一个。就出了府衙。
边走边对张大道:“你陪着越儿进京。五千神射营已经在路上了。到了京师,你拿着本王的手谕去找旋风卫的谢忱。他会安排好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