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琬扭头看了眼张青山,想了想,道:

    “哎,反正这次只是甄选。让我这边的青山带人去府城吧。你那边出两个圆滑的管事,这样”

    话没说完,谭迁摇摇头,说:

    “不成,肯定不成。”

    “为什么”丁琬不解。

    谭迁看着同样不解的张青山,说:

    “我不是不信他,关键今年辽东军营大换血。据说这次驻北军的元帅也会去。到时候他会带着评选上的酒,一起回京。你觉得咱俩都不露面,好嘛”

    丁琬手指轻敲桌面,理解他的意思。

    甄选,虽说比的是酒,但其实也看酒坊的负责人。

    你会做事,懂做事,那酒自然也就受重视。

    反之,拿不到帖子不说,往后几年都够呛能去。

    丁琬明白这个道理,谭迁也明白这个道理。

    就在丁琬沉思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安辰的声音。

    正问赵海林,她在哪儿呢。

    张青山起身出去叫人,丁琬清了下嗓子,道:

    “去甄选的人来了。”

    “啥”谭迁疑惑。

    门开,安辰进来,边走边说:

    “丁琬,那麦子磨面了,是有些黑。不过做出来啥味道,就得中午去丁家尝尝方能知道。”

    说完,看到一旁的谭迁,急忙抱拳拱手。

    他们俩现在经常一起做事,安辰做的大部分的事情,都是帮着谭迁。

    他一个江湖人,想要在老百姓的地界做些生意,不是特别容易。

    人脉就是重中之重

    丁琬手敲了两下桌子,冲他挑眉道:

    “斗酒会的帖子下来了,你准备准备,带酒过去甄选。”

    安辰闻言,惊讶的道:

    “我去不了啊。我得跟商队。”

    丁琬闻言,扭头看着谭迁,没有吱声。

    谭迁叹口气,抿唇着说:

    “这样,我先跟商队去北苑县那边。等到了府城,如果甄选没结束,我就去替你。如果结束了,你就跟着商队走。”

    安辰蹙眉,撩袍坐下后,道:

    “谭兄直接去不好吗为啥非得让我先去”

    谭迁长叹口气,无奈的说: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不过你们也不是外人,我就不隐瞒了。我家有几个亲戚在府城,挺挺不是东西的。我要是去那边,他们就得跟打了鸡血似的,我我没法子。”

    “你在平阳县,他们就不来了吗”丁琬追问。

    安辰虽然没说话,但也觉得是这么个道理。

    腿长在人家身上,你不去难道人家不来

    谭迁笑着摇头,颇有几分得意的道:

    “他们都出不了府城。只要他们到了城门,守城的人就会把他们送回去。辽东军营那边的兵,对他们几个都了如指掌。”

    丁琬闻言,嘴角狠抽着说:

    “你这些年,也没少往那边送吧。”

    “应该的,应该的。”谭迁附和。

    端着茶杯,看着屋里的两个人,说:

    “他们老老实实呆在府城,总比来我跟前闹腾强。不管怎样,我姐姐还在宫里,我不能让她被这些人连累。”

    有些时候,明明你什么都没做,但是话传出去,就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了。

    安辰理解的点点头,说:

    “行。那就这样,我先过去。如果甄选结束,我直接带队走。如果没有结束”

    “没结束就我去替你。”丁琬直接开口。

    人家都把不便说出来了。

    你要是不去,那就太不够意思了。

    谭迁见他们俩这般,不住的颔首,表示感谢。

    丁琬放下茶杯,恍然大悟的说:

    “怪不得你在府城的生意,都是安辰来做。原来,是因为这些事儿啊。既然他们这么拖后腿,你就不会把他们都送别庄软禁起来”

    谭迁摇摇头,揉了揉太阳穴,道:

    “我爹虽然不管家,但是亲戚里道他最看重。如果不是我拦着,我媳妇儿争气生个小子让他带,他还不知道给我出什么幺蛾子呢。”

    “那边的大伯,总以我爹小时从墙上摔下来、被他所救为由,像我爹邀功。我爹也看中亲情,每次邀功就是银子、东西的送。我也无奈啊”

    安辰再旁听到这话,不敢相信的道:

    “怎么你家还有这样的亲戚”

    他以为这样没皮没脸的,只存在平头老百姓。

    没想到

    谭迁重重打个“唉”声,瞅着他们俩,说:

    “我们家这样的,打秋风、想要钱的亲戚最多。”

    丁琬“呵呵”苦笑,幽幽地道:

    “只要是人,就都想不劳而获。张嘴三分利,有数的。”

    谭迁该说的都说了,起身整理下衣服,道:

    “没什么事儿我就回了,斗酒会的事儿,你不懂就问丁琬,她去年去过。”

    安辰点头。

    丁琬站起身,轻声说:

    “我家今年种了麦子。前些日子收了,你要不是要留下尝尝”

    “你家种麦子杂种的”谭迁不解的问。

    辽东府这边吃的麦子,都是从仓央府那边送的。

    怎么本地也能种

    “我不是去北苑县了嘛。我看那边有种的,就拿回来了。据说这麦子耐寒、生长周期短,不过产量不高。”

    安辰听到这话,也不住的点头,道:

    “的确收的不多。我们这是家里地多,种就种了。换做别人家种这个,后半年都得扎脖。”

    谭迁理解的点点头,说:

    “这次就算了,实在是家里有事儿。等我忙完就再来叨扰,今年的洞子菜还种,是吧。”

    “种。按照事先说好的,你种的往府城送,我这边的送县里。咱俩不误耽误。”丁琬强调。

    从平阳县到府城,路途不算近。

    他往县里丰月楼送最好。

    可他送了她怎么办

    洞子菜可是酒坊冬天最可观的收入,她绝对不能放弃。

    谭迁闻言,笑着点头,说:

    “放心吧。当初我都答应你了,不会反悔。先走了,家里有事儿。”

    “好,我送你。”丁琬起身送他。

    安辰跟在后面,等马车上了村里主路后,安辰这才开口说:

    “你真要去府城甄选”

    丁琬看着她,耸耸肩,说:

    “如果你争气,那我自然就不用去了。你若是没搞定,我只能去了呗。”

    “你这话咋唠的,咋那么欠扁呢啥叫我争气,那得看组织斗酒会的人争气不”

    这两口子,一个赛一个,说话都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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