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安排的都是什么人这都多长时间了陆琛依旧安然无恙不说他今日竟然还立了这等战功这事儿传回通州,还不得把我爹气的从床上弹起来”
与陆琛大帐相隔不远的帐篷之中,邢景轩暴跳如雷,彻底没了往常伪装出来的温和形象。
他也真的是被逼急了
这半个月来,他用尽了浑身解数可别说伤到陆琛他的人就连陆琛半根汗毛都没碰到更别提今天陆琛竟然还在他眼皮子底下生擒了敌将这等战功实在是令人眼红
邢景轩的贴身侍卫道:“公子莫急,属下等已经增派了人手,相信很快就能”
一巴掌结结实实落在他的脸上:“闭嘴废物这话你们说多少遍了哪次成功得手了”
“这”侍卫捂着脸,悻悻的后退了一步,低头不语。
邢景轩眼底通红,他忽然一拍桌子:“不成,这次绝对不能让他成功”
侍卫惊讶:“公子是想将人放走私自放走敌将这等罪名谁也担待不起啊还请公子三思”
“我有那么蠢”邢景轩瞪了侍卫一眼,冷笑道:“将人宰了并去通州城内散出消息,陆琛生擒敌将为假,实则他好大喜功为得战功指鹿为马”
陆琛之所以还留着那敌将,肯定是想利用其与蛮族谈条件,争取更大的利益,再者,生擒了敌将和在战场上杀了敌将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性质他绝对不会把这种战功白白送给陆琛
而且他还要借此机会,寻陆琛个大错处让陆琛后悔来到此地
“可是战场上那么多双眼睛都看见了陆大人生擒敌将,这事怕是不好遮掩。”
邢景轩恶狠狠道:“这通州城是我邢家的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就不信还真有人敢骑到我们邢家头上去”
侍卫再不敢多说话。
帐门外忽响起通报声:“公子,孙守备求见。”
“孙守备”邢景轩咬牙切齿:“他来的正好我倒是要问问他提出这种建议究竟是何居心”
不知不觉间,夜幕已经降临。
陆琛生擒敌将的消息很叫苏瑾开心,就连晚饭都多吃了一碗,苏长友瞧着高兴,以为是今个儿饭菜顺口,说明个还给她做小炒肉吃。
晚饭后不久,陈菲菲那里终于有了动静。
苏瑾给苏子沛系好了外裳,支他去找外公玩后才问月落:“是真的晕了”
“确定无误。”月落又燃了一盏油灯:“婢子亲自检查过,不会有错。”
“将人送回陈家去,并将一切如实告知陈大人。”苏瑾抱紧了汤婆子,打心底里感觉到了一丝凉意:“没想到她竟然这么能忍。”
古有卧薪尝胆,在她看来,凡是能忍的人都不是简单之辈,不过细想也不奇怪,陈菲菲在陈夫人的磋磨下低声下气的过了那么多年,能忍是很正常的。
“她身体本来就弱,今日又跪了那么久,加上寒气入体,肯定会留下隐患。”月落道:“不过一切都是她自找的,怨不得谁。”
苏瑾垂眸思索:“今日起,我们两个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我得琢磨琢磨,怎么才能让她安静一点。”
与其说是休养,还不如说是禁足。
苏瑾虽觉得这办法治标不治本,可眼下她把人家姑娘弄成那个样子,也的确不好提出再过分的要求,想着月落后面那句话,她忍不住轻笑出声:“怎么突然感觉自己有点在仗势欺人的感觉。”
月落也笑道:“姑娘安心的仗势欺人便罢,有些人想仗势还没这个机会呢。”
这话倒是叫苏瑾有点小得意,可不是嘛,倒是有不少人想仗陆琛的势,可惜陆琛不同意。
不过话说回来,陆琛这个大冰块倒是怪招小姑娘喜欢的,这才多长时间,就先有张美娇,后有陈菲菲,也不知以后还会有人惦记上她家钦差大人。
想着,苏瑾忽然问:“月落,陆琛在京城时可招小姑娘喜欢”
月落先是一愣,随即苦着脸:“姑娘做甚问婢子这种问题,这不是明摆着让婢子得罪人嘛。”
她的表情已经告诉了苏瑾事实,苏瑾忽然有那么一丢丢的郁闷:“你不用说,我已经明白了。”
月落感觉不对,紧忙补救:“无论何时,公子从不曾多看那些姑娘一眼的,否则公子也不会至今未娶。”
轻捻袖中铜钱,苏瑾嘴角控制不住的翘起,看嘛,她家月落越来越会说话了,甭管这事是真是假,反正她听着挺高兴的。
她忽然坐直了身体,认真的问月落:“我在通州城就这么招人恨了,月落你说,若是将来我真去了京城,那些姑娘家还不得把我给撕了”
月落被苏瑾那煞有介事的样子逗笑了,她轻笑道:“姑娘放心,公子一定会护好姑娘的。”
这话没能宽慰的了苏瑾的心,她很庆幸于自己能与他两情相悦,但是她并不想被他护着。
她想立于他身侧,与他一起度过风雨,与他并肩行走。
她想要的是势均力敌,而不是窝藏在他的羽翼之下。
可她也明白,单凭开个医馆,自己永远无法拥有自己想要的。
她觉得自己现在做的还不够,她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能让自己的名声响彻天下的机会。
那么她该怎么做呢
苏瑾双手托腮,看着昏黄的灯光,再次陷入沉思。
今夜月朗星疏,子夜未至,众人正酣。
陆琛生擒敌将令己方士气大涨,这也是两个多月以来齐国赢得最痛快的一场仗,借着士气尚存,陆琛自掏腰包请客,整个营地到处都是篝火人群,好不热闹。
就在所有人都在庆祝之际,无人注意到,关押敌将的帐篷之内忽潜入一黑衣行者。
手起刀落,鲜红的血喷溅而出,每个过程无一丝拖泥带水。
确定刀下之人断气,黑衣人趁着夜色飞快逃窜。
几乎与此同时,一道消息自军营传出,送往通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