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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苏修这边,密林深处,天色己经完全暗了下来。整整一百人的队伍却安静的只剩下了呼吸声。

    或许是这氛围太过压抑,隐约可以听到小心翼翼的吞咽声。

    众人看着苏修转过身,侧身的瞬间那雪白的面具还反过一条刺眼的光,看着到着实有些渗人。

    苏修的声音其实是有些女性独有的软调的,只是她声音一贯清冷,不仔细辩识到也听不出来。

    看似随便指了十个人出来,清冷的声音响起地突兀,“尔等十人随我前行,其余人等,十人一组,分为九组,速回,监守军营四方。凡私出军营者,严惩不贷”最后四个字掷地有声,生生带起了一股血腥味。

    “如果是将军们”有人问道。

    “将者皆由圣上亲授,自当圣裁。”

    “诺”金戈微响,却是整齐划一。

    一行人悄声离去后,苏修一个眼神示意,吴先杞便被几人绑了起来。

    吴先杞有些惊讶,倒也还算沉着,只是问道:“将军,您这是为何先杞绝不是投敌叛国之辈”

    “你当然不是投敌叛国之辈,不然我怎么敢让你的手下去清除奸细,只不过,你,是我的筹码,先帝的暗棋。”听着这话,吴先杞甚至可以想像出那雪白的面具下薄凉的弧度。

    这会儿吴先杞也不用尊称了,“你既然知道我是先帝之人,竟然还敢绑我苏家这是要造反吗”

    “啧好大一顶帽子。战场凶险,死个将军也没什么”后面一句到像是苏修不经意的自言自语,可偏偏听得吴先杞冷汗津津。

    “踽”忽地,苏修嘴里发出一阵尖锐的哨声。应着这哨声,树影婆娑,有沙沙声作响,不消片刻便有十来个黑衣人出现在了吴先杞的眼前。

    吴先杞忍不住瞪大了双眼,语气中却带着惊惧:“你竟敢私豢暗卫”惊于苏修的大胆,惧于苏修的毫不掩饰。他几乎相信,自己会在下一刻被一剑封喉。

    苏修没有理会吴先杞的大惊小怪,只是对领头的黑衣人说:“出发”

    待走出了小树林,苏修才对吴先杞道:“首先,他们不是我的人,其次,先帝只说不准私养暗卫,这些人也是吃皇粮的。重要的是,暗卫不为人知,本不存在私不私养的问题,若被发现了,不是下属不肖,便是主人无能,前者自当以死谢罪,至于后者所论不论罪那得看今上心情了,反正结果是一样的。”

    “怎么可能”显然吴先杞对苏修所说报以怀疑,若真有其他暗卫属于皇室,就算他无法接触,也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

    苏修看着吴先杞的样子忍不住嗤笑了起来,“看来你们是真的忘了,暗帝部下并不是只有暗字部的。”语气里不乏有些叹息。

    她不清楚大荆历代帝王是怎么看待暗帝的存在的,可唯一知晓的是,这位新登位的少帝,可不希望有暗帝的存在,即使那人是他最亲的兄弟或者姐妹,也不行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何敢有人与之并肩”

    “你要见得人是谁到底是谁”突然间吴先杞就激动了起来,语气间的惊惧竟然藏都藏不住,原是苏修不小心将后面的话说出了声。

    “啧老吴,我说你也是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总有这么多没有意义的问题呢”

    吴先杞现在的模样不可谓是不狼狈,被人压着前行,原先一丝不苟的发丝已然凌乱,脸上被树杈磨出的血印子早已被夜风吹干。听着苏修的话,他的思绪不禁就放远了。他的父亲,在他的印象中永远是一身黑衣蒙面,甚至现在,就算他很努力地想,但仍然想不起父亲蒙在阴影下的脸该是什么样子。因为父亲,他是大荆暗帝的暗卫,最合格,不应该说是最优秀的暗卫。骄傲却仍然卑微。

    “当年先帝大婚,清王殿下将暗帝令赠予先帝,可那块暗帝令所辖仅有暗部,而听部自此以后便没了消息。如今看,这支便是听部了而今能让将军如此慎重对待,又与暗帝有关,看来要见我的是咱们的少帝了。”

    忽地,苏修止住了步伐,转头定定地看着吴先杞,认真道:“你该称之为皇帝陛下还有你所说的不管是暗部还是听部,皆与吾等无关,无论从前还是以后。”

    吴先杞不认为苏修会在这件事上骗他,再说也没什么可骗的。如是说,便是少帝想要收权了,也是,一国双帝,未见一心。

    突然吴先杞说:“将军汝在吾辈之中,已是一世功勋,只是可惜了。”话弦一弹,回了三音,苏修却如没有听到一般,仍旧稳步前行。只是那紧扣着剑柄的手却出卖了她内心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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