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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啪嗒一声门被合上,凤宸突然就失了骨头似的瘫坐在了软垫上,没了那端正。

    所以说,知子莫若母呢

    凤宸叹了口气,合上眼,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脑海里浮现的是,小时候,母亲状似无意的一句:“安安,不要让一心保护你的人,成为你夺利的工具,不要让一心保护你的人,为你沾满鲜血。”

    凤宸突然意识到,每一次,一想到苏修,他想的都是,苏修从不会拒绝他的要求,而他似乎有些上瘾了。从苏绣,到北府,到云卫。而母亲应该从没有想过将云卫交给他,所以给云卫定下了这条看似约束云卫,实则是在约束他的规矩。

    这几年,他时常会想,若母亲还在,谁还能觊觎本就属于他的帝位,若父亲还在,谁还敢看轻他年少初出

    宸,北辰所在,星天之枢,帝王之象。

    是父亲为他取的名字。

    小时候,在江南,看着父亲和清王叔,他觉着亲人,是多么温暖的一个词,甚至跟着外公去紫荆城的时候,他想着多了一个家或许不错。却不曾知道,帝王家,能有一个自己的小家已经是千难万难,谁又愿意多给予你一份温暖呢

    隐约可以记得,初见,在城门口,那个人穿着明黄色的龙袍,笑地亲切,问着:“叫什么名字”

    外公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说:“小雅说了,叫凤安安。”

    “才不是父亲说的,我的名字,凤宸宸心千载合,睿律九韵开。我是凤,宸”五岁的凤宸,小小的,说话还是一股稚气,但却非常认真地告诉对方他的名字,要的是认同,他不喜欢他们总是用哄小孩的态度对他。

    “凤,宸”那人念着他的名字,语气依旧温和,“挺好的,原来,父皇还会起这样的名字。”

    此时的凤宸已经记不清凤君涵当时的表情了,不过,无所谓了,反正那人已经不在了。

    凤宸睁开眼,念着:“宸心千载合,睿律九韵开。”而后独自喟叹,“是挺好听的”

    本是安静的屋子,凤宸却突兀地蹙起了剑眉,看着空气道:“又怎么了”

    来人也不知是从哪里进来的,与十一是一样的打扮,他说:“许大人的加急信件”说着,他恭敬地呈上一封未开的信,信封上未写收信人,只在上方的角落里印着一个红色的圆戳,图案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

    “监既择月,乃卜吉日,觐四岳群牧。六部联书,请修玉牒,君速归示下。朢舒笔。”

    凤宸捏着纸张,抖了抖,看着那四个字,忽地就笑了,“请修玉牒呵有命来请,也不知有没有这个命来修。十一,收拾一下,咱们得先赶回去了。”

    “诺”

    另一边,苏修躺在担架上,毫不在意大将军的形象,任由两个士兵抬着她回军营去。面具半抬,左手将龙吟剑压在身侧,右手时不时地从身侧的袋子里抓一颗果子赛进嘴里,这悠闲的样子看起来到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受重伤的人。

    走在旁边的凤安歌有些没眼看,忍不住吐槽:“你这样子,比紫荆城的那些世家纨绔也不遑多让了。”

    苏修倒是毫不在意的凤安歌的嫌弃,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那可不一样,我要是那些世家纨绔,我们现在估计已经在阎王爷那喝茶了,哪能有这阳光晒,哪能有这果子吃”说着,苏修还顺手给凤安歌塞了一把果子,颇有种开始唠嗑的架势。

    苏修其人在众将士眼里不算平易近人,可他们也是敢无伤大雅地稍微调侃一下的。这不,前面抬担架的那位士兵揭了某人的底:“将军在紫荆城什么样咱们是不知道,可将军刚到郓城那会儿,可听说天天被苏伏承将军追着打呢。”

    “为什么啊”凤安歌一边嚼着果子一边问。

    “因为将军来了郓城不到三天,就成了郓城众纨绔的大哥。嗷”那士兵说地正兴起,冷不叮后脑勺一疼,下意识地嚎了出来,还没来得及与苏修讨饶,身后就传来了苏修幽幽的声音:“你知道的还挺多”

    这种时候一定要学会甩锅,死道友不死贫道,那士兵一脸耿直,说:“小的,也是听苏黎将军说的。”罪过罪过苏黎将军,您个子高,帮小的顶顶。

    苏修咬牙,“苏黎”你完了

    而安静旁观的另一个士兵,此刻,忍不住侧头咧了咧嘴角,他怕自己忍不住笑出来。将军的那些事迹,郓城旧部个个耳熟能详哪还用别人赘述只是苦了苏黎将军要背锅了。

    此时,凤安歌唯一得出的结论就是,苏修此人很恶劣,苏修曾是纨绔头头可苏修依旧是受人尊敬的北府大将军唔~是了,瑕不掩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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