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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以覃恩封尔为安北将军,驻云州之地云关自此更名为北望关钦此”

    “臣等领旨,谢恩”

    苏修接过圣旨,这才勾起了一抹舒心的笑容,目前为止,这个结果她还是很满意的,肩上的那点痛,与这封圣旨一比,那都是洒洒水了

    那宣旨的太监在众人领旨起身后,又道:“苏将军,奴才这还有个陛下的口谕要带给您。陛下说他已备下北府军众将士的凯旋之礼,还望将军尽快启程回京。”

    苏修让影竹给那太监递了红封,然后道:“修知晓了,公公先去偏殿稍作休息吧”

    “那奴才这便告退了。”

    待太监离去后,苏修对影竹道:“影竹,邀少城主今晚凉亭一叙。”

    “喏”应了一声,影竹躬身行礼退下。

    待一同接旨的大小官吏走的差不离,城主府大堂也就只剩下苏修、段伯约、赵守伟以及许朢舒四人了。

    苏修在主位上坐下,冲着段伯约摇了摇手中的圣旨,说:“安北将军,我这名头有了,你们可以放心了。”

    段伯约在下首坐着,一如既往木着脸,倒是冷色去了些许,端起旁边的茶杯猛吞了一口茶水,说:“确实,如今这圣旨一下,北府军便与北塞三军再无关系了。”

    段伯约强压着嘴角的笑意,不至于让自己冷面的形象倒下。原先北府军名义上是北塞三军之下的混编,人数、职位、编制都在在同等级上低一些。而现在陛下亲封苏修为安北将军,勋爵什么的先不说,反正在品级上,是可以与郓城的苏伏承大将军一流平起平坐了。

    如今北塞三军的驻地在北塞,而北府军的驻地在北塞之北

    赵守伟便直白多了,他觉得今年简直就是他的天命之年,先是被将军提拔为副将,如今说不定还能跟着将军加官进爵捞点好处,咧着一张嘴,笑嘻嘻地:“将军您这都升官了,咱们是不是也差不离了”

    闻言苏修嘴角一抽,她这个新上任的副将是不是有点不要脸了她看了一眼不动如山的段伯约,“咳老段估摸着是差不离了,至于你,”说着,又瞥了一眼另一边温文尔雅的许朢舒,“抱一抱许公子的大腿,说不定能离差不离更进一步。”

    许朢舒:“”许朢舒他但笑不语。

    赵守伟盯向许朢舒:“许公子”赵守伟他信了

    段伯约打断了赵守伟的美梦,转到了正事上:“将军,此番回京,您意下带谁一道”

    这里面也是很有说法的,换了别人也就没那么多事了,可北府军不同,如今圣旨一下,扩编改编也就理所当然了,同时这也关系着北府军整体军力的提升。

    当然,这也意味着,苏修之下的权力更迭。

    虽不至于有大风浪,但总归会有些小波折。

    段伯约、顾忆清、苏黎、夏樾和季广这五人,作为苏修帐下的一军主将,这个时候离开,未必见得是什么好事。

    苏修思忖了一下,倒是没有先给答案,而是说:“我此番回京,若是不再起战事,一时半会儿怕是很难回来。我想先听听你的想法。”

    段伯约眸光闪烁,一时倒是没有出声。

    苏修轻笑一声道:“你不需要顾忌什么,直说就是了。”

    段伯约这才将一直端在手里的茶盏放下,声音略有些冷硬:“将军,我倒不是顾忌什么,你我心知肚明,于情于理,这人选顾忆清最合适。一来,他是顾家这一辈唯一的嫡系,最后走的定然还是顾家安排的路,而且如今北府另立,顾忆清所代表的就不一样了。二来,顾老爷子年纪大了,应当也是盼着自家世孙回去的。只是不知,顾忆清是何想法。”

    苏修琢磨着,这几个人里,夏樾和季广回不回京的意义不大,至于苏黎那一军,一直握在自己的手里和苏家关系也不大,而段伯约

    苏修问他:“那你呢”

    段伯约略有自嘲:“我不过段家一可有可无的庶子罢了,他们也不见得会稀罕我光耀门楣,回去还不是讨人嫌我也得为自己打算打算啊,功勋利禄回不回京都也就那回事。”

    苏修颔首轻笑,呷了口茶水:“也是,那我争取给你们多要点好处,这样你们才有动力好好干活啊”然后又颇有意味深长道:“有一点我得纠正你一下,顾忆清的想法不重要。”

    “嗯”段伯约一时没有明白,他家将军不能说是什么大好人吧,但也不怎么干强人所难的事。

    苏修笑眯眯:“顾老爷子的信,八百里加急”

    段伯约:“”得总算明白了,合着就是问他回不回京,至于吗绕这么一大圈

    苏修眯眼,头上狐狸耳朵晃荡:至于哪不至于万一你要误会我的本意就不太好了

    闲聊了一会儿,段伯约和赵守伟便走了,毕竟军务也是听繁忙的。

    这下,空旷的大堂便只剩下各自安静的苏修和许朢舒了。

    许朢舒起身理了理衣袍,淡笑:“还请苏将军赏脸移步。”

    苏修也不客气:“许公子带路吧。”

    洛煌城一处茶楼的雅居中,苏修盘腿坐在软垫上,默默欣赏许朢舒行云流水的茶艺。

    接过许朢舒递来的一杯温茶,苏修细品一口,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喟叹:“许久不曾喝过这般滋味的茶水了。”

    苏修将天青色的茶杯搁下,苍白的指尖摩挲着那细润的边缘,心下只叹,这瓷器的成色比得上那羊脂白玉了,上佳品。

    许朢舒给自己也沏了一杯,意有所指:“苏将军如今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苏修闻声抬头,只道:“不算是”

    许朢舒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她,静待下文,便见着她换了个姿势,整个人颇有些懒洋洋的,她道:“有些事我不是很想掺和,你们却非得把我拽进去。”顿了顿,语调忽地有些莫名,“实话实说,云州之地我也想取,不过眼下并不是好时候。一口吃不成胖子,你与陛下,未免太过激进了。”

    苏修这话可算得上是大不敬了,不过凤宸在这儿都不见得会在意,许朢舒也只当作没听见,回道:“眼下确实是不能轻举妄动了。”

    苏修打断他,说:“许公子,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这北塞,你原本就没有来的必要许公子的盛名,我有所耳闻,我不得不承认你是少有的智慧,不过许公子你也不得不承认,你终究不过是个文人罢了。你再怎么聪明也没有打过仗,你或许读过不少兵书,但是说句不好听的,不会就是不会充其量不过就纸上谈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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