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是多少天来一次？”
小胡子想了想道：“这个不好说，有时候来的勤，有时候十天半个月不来一趟。不过我听他口音也是本地人，估摸着就是在城外的河里偷偷打渔的，一开始我跟他说尽量别清洗那些东西，怕坏了品相，后来拿过来的确实是带着淤泥，是从河里捞出来的。”
“城外的河里？”
我缩小了了范围，小胡子又想起来件事，补充道：“虽然没问他具体叫啥，不过有次他在我这儿接了个电话，人家叫他‘钱串子’，听着像是个外号。”
小胡子知道的也就这些，他连那个钱串子的手机号都没有，还是需要我自去找这个人。
临走之前，小胡子还送了我一对手镯，说虽然只值个上千块，但确实是实打实的真东西，我随手接过给了李韵韵。
从古玩街出来之后，我直接开车去了城郊，金陵多水系，但早就不让捕鱼了，只有我来的这片水域还算是没开发的老河，偶尔有人偷着来下几次网。
我开了大半天的车，眼瞅着也快到傍晚了，就在一个河边的活鱼馆停了下来。
这一片有好几家菜馆，我和李韵韵进去对付了顿晚饭，结账的时候，我才问起有些微胖发福的老板娘，认不认识一个叫钱串子的人。
“晓得，他经常捞了鱼虾给我们送来，我们早就不下水捞鱼了，就花钱从他手里收一点，但他这个人不勤奋，也只有缺钱花的时候去捞鱼卖钱，有仨月没来了。”
老板娘热心说着，我算了下时间，三个月前，差不多也就是钱串子刚去古玩街卖古董的时间。
也就是说，钱串子手里的东西确实是从河里捞上来的，而他也因此发了财，再也不捞鱼了，且他似乎是找到了某个固定的地方，能一直捞到古董。
我向老板娘打听了一下钱串子住的地方，是在一个叫于川村的小村子，离这儿也不远。
虽然眼瞅着就天黑了，但我还是决定先去找到这个钱串子，从其他人口中对他的印象可以猜到，钱串子本身并没有太大的问题，他就是一个靠捕鱼捞虾过活的懒汉，但他捞出来的古董中，可能并没有那么简单。
最起码我隐隐觉得，除了我手里的古镜，他可能还打捞出了其他邪乎的物件。
开车找到于川村后，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也不知道这村子里的路况，就把车停在了村口，和李韵韵一起步行进村。
走了没多远之后，正好看到一个揪着淘气儿子回家的女人，我向她打听了一下钱串子的家住哪儿。
女人有些泼辣，指着村子东南角的方向道：“你们要找的是钱学斌吧？好些天没就见他出门了，也不知道又招惹上什么事儿了，泼皮一个。”
我还想再问些什么，但这女人已经揍着自己儿子回家了。
按照泼辣女人指示的位置，我们往东南方走着，越走越觉得不对味儿。
“我怎么觉着，这里有点阴森森的？”
再往前走，我的猜想很快被证实了，周围的民宅越来越少，变得越来越荒凉，而且眼看着已经走出村子了，前面才出现了一栋孤零零的小院子，院墙都倒了大半，只是用一些篱笆或者杂物简单的圈了圈。
李韵韵抱紧了我的胳膊，有些胆怯的道：“咱们要找的人，就住这儿吗？再往前走就没有房子了吧？”
我看着那栋房子里有些闪烁的烛光，也有些犹豫，今天并没有想到会大半夜来到这种地方，龙印朱砂那些东西是一件没带。
“阳间火红，冥界火青。这屋子里的烛光，有点微微泛青的意思，即便住的不是阴人，但最起码也是有不干净的东西闯进去了，这个钱串子可能出事了。”
我说出自己的担忧，但因为这烛光还没有完全变成青绿色，所以我还是决定去这个破烂的院子里看一眼，这个钱串子如果真的已经出事了，那我也没办法，如果他还活着，说不定我还能救下一条人命。
李韵韵整个人的身体都贴在了我身上，这种时候我也不好再残忍的把她推开。
走到这个宅子跟前，我没有马上进去，而是先看了一眼宅子另一边的场景。
稍远一点的地方，就有几个孤零零的坟包，有两个还埋的很近，再远一点，就是成片连接在一起的坟地离，全是坟茔子。、
“看来也是这村子祖辈的人请风水师看过，这个方位，真的是一片坟场。”
我捂住李韵韵的眼睛：“别往那边看，免得招惹不必要的东西。”
“只看了一眼，我没敢看。”
李韵韵小声道，我放开了手，想推门走近院子，但稍一用力，这扇破烂的木门就开了。
在院子里有一个蹲在地上的人影，从外貌来看，就是钱串子无疑了。
刚才我不小心推开门的动静不小，但钱串子专心的蹲在地上忙活着什么，也没注意到门外的我们俩人。
我再次敲了敲门，钱串子还是没反应，我只能开口询问：“请问是钱老哥吗？”
钱串子这才回头，这人看着有四十岁左右，眼神有点呆滞，跟古玩店老板说的一样。
“你们找谁？”
钱串子没什么情绪波动，但手里的活还是没停，我看到他在努力解开一张纠缠扭曲的渔网。
“我们是来收古董的，听说您这有好东西。”
钱串子‘哦’了一声，也没怀疑我们，只是有些不耐烦：“咋还上家来了，等过几天我拿了货给送去不就行了？”
“您好些天没来了，现在好多人等着收您的货呢。”
钱串子似乎不想再和我说什么，又背过身去继续解那张渔网了。
我抬脚想进门，李韵韵突然拉住了我的胳膊，用很小的声音在我耳边道：“这个人怎么没有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