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在这个时候，杜长肃就继续道：“我的心有多苦，我就要你有多苦。”
姜芷的眼睛又红了红，杜长肃这意思是不打算放过她了？要把所有他遭受的痛苦，一样一样的都还在她身上了。
要是这样的话，那她无话可说，那是她罪有应得，得到了这次生命，终究是会付出一些什么的，没有人可以运气好到可以获得新生又什么都不用背负。
姜芷不想哭，可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当初她不知道把自己劫走的人是谁的时候，都没有哭，就算是觉得害怕，也能忍住自己的眼泪。
可当知道这个人是杜长肃之后，而且杜长肃还是因为这个理由，来报复她，她就忍不住的落泪。
她觉得，自己大概是觉得委屈的，她这会儿会哭，不是因为怕，就是因为委屈。
可她也没什么好委屈的……毕竟杜长肃也不是她的什么人，现在两个人也只能算的上是仇人。
看到姜芷哭了，杜长肃觉得心中有一些好受，可好受之余，他又想把姜芷眼上的泪擦干，也想把害姜芷哭的人除掉，他觉得自己大概真是疯魔了，从爱上姜芷那一刻，他就疯了。
“秦姑娘，你的手段真是越发的高超了，之前的时候，你只是折磨的是身体，现在，你竟学会折磨我的心了。”杜长肃咬牙切齿的道。
姜芷抬起头看着杜长肃：“我是做了许多对不起你的事情，你想要报仇，我也认了，但是我没有折磨你的心。”
“我们当初在一起，是你情我愿，分开的时候也是情非得已，你要是因为这件事恨我，我不能认！”姜芷倔强的扬起下巴，一脸不服输的神色。
杜长肃冷笑道：“你只要肯认就好。”
“姜芷，你不是还等着有人来救你？我告诉你，你今生今世都别想再嫁给纪昀了。”杜长肃的语气带着讥讽。仿若这样的话语能掩饰住他内心的脆弱一样。
当初纪昀一次又一次的派人行刺他，他从来没有把事情怪罪到姜芷身上，只觉得姜芷是不知情的。
纪昀就算是能让他受伤，却没办法伤害到他的心。
但姜芷，只要一句话，就可以让他千疮百孔。
“杜长肃，你是不是疯了！你恨我就报复我好了，可是纪昀有什么错？”姜芷反问道。
杜长肃冷笑道：“对，我是疯了。”
“你既然说我疯了，那我就让你见识见识。”说着，杜长肃就看着姜芷的心口的位置。
“阿芷，我一直再想，你的心还会是红的吗？我们把它挖出来看看可好？”杜长肃的声音幽冷，如同鬼魅。
姜芷有一些累：“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杜长肃都说了要折磨她，根本就不可能真的挖她的心，这会儿也就是说话吓唬她。
姜芷发现，就算是和杜长肃分开这么久，她还是这样了解杜长肃。
那大概是她对自己和杜长肃那段美好时光的回忆。
两世为人，杜长肃是她的初恋，也是她最用尽全力爱过的人。
直至此刻，姜芷才可以告诉自己，她从现在开始，是真的不爱杜长肃了，不爱了，最后一点爱意，也消磨殆尽了。
固然，她现在是想嫁给纪昀，但那不一样，她和纪昀之间，有的是恩情，有的是歉疚，也有日久天长相处之下的一点点眷恋情愫……终究，和她对杜长肃的情感不同。
姜芷的眼神有一些空洞，她无悲无喜的坐在了床上，鲜亮的容颜上，带着明显的疲惫，好像整个人一瞬间，就失去了那个年轻的灵魂，然后垂垂老矣。
杜长肃看到姜芷这样，手动了动，想要去把姜芷搂在怀中，可他终究没有这样做。
他大步走了出去，然后重重的把门关上。
出去之后，杜长肃的拳头重重的砸在了墙上，可手上的疼，远远不及心里的疼。
他不清楚为什么，不清楚为什么姜芷做了这样伤他心的事情，可他还是狠不下心来伤害她。
不过是说了两句重话，瞧见她难过，他也会觉得不忍心。
更别说真的去做伤害姜芷的事情了。
几日的时间，转瞬间就过去了，姜芷再也没有瞧见杜长肃，杜长肃好像失踪了一样，姜芷都觉得，杜长肃大概真的要把自己囚禁在这一辈子了。
烛台上的蜡烛，慢慢燃烧着。
姜芷不想一个人待着，所以睡觉的时候，也没有把烛火熄灭，不然那种处于密闭空间的恐惧，如跗骨之蛆，让她难以喘息。
烛台的旁边，零碎摆放了不少点心。
一只偷吃的老鼠，在桌子下面试探着，最终，它克服了对光线的恐惧，慢慢的溜到了桌子上。
烛台被碰倒。
火慢慢的烧了起来，已经几日睡不着的姜芷，却在今日终于挨不住，慢慢的陷入了梦中。
她在梦中，梦到了杜长肃。
那是一个春日，杜长肃扯着纸鸢，问她：“阿芷妹妹，你瞧这纸鸢好不好看？”
姜芷经常梦到杜长肃，可是很少梦到这样美好的场面。
姜芷的唇角忍不住的带起了一丝笑意……梦中的她，俨然不记得她和杜长肃之间的恩怨纠葛了。
火，烧了起来。
姜芷也慢慢的昏睡了过去。
杜长肃是派了人在外面守着姜芷的，可是姜芷太过于安静，以至于外面守着的人有一些怠慢。
毕竟杜长肃也不许人进去看姜芷，他们在外面守着，难免就会想去如厕之类的，去的时间就久了一些。
回来之后，姜芷这屋子已经烧起火来。
火势蔓延的很快，杜长肃过来的时候，脸色都是铁青的：“人呢？”
“人还在里面……”守在这的人，吓的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