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于，北戎的王都并不比大雍的京师清冷多少。
哪怕眼下因为古怪天气的原因，很多百姓不愿意出门，但走在王都的街道之上，还是能够看到不少北戎人的。
毕竟，百姓跟那些高门大户有着本质的区别。
高门大户在这样的情况下，躲在家中避寒就行了，有家中的底蕴摆在那里，根本不用担心其他什么。
就算是有事的话，也完全能够让掌柜管家之类的去处理。
但普通百姓就不一样了，在这样严寒的天气之中，他们要是不出去谋生存的话，那就只能饿死在家中。
也正是这样，所以即便天气严寒，在大街之上依然是能够看到不少北戎人。
当然，要真说起来的，那些流浪汉和乞丐就遭殃了。
他们平日里常住的地方基本是夏不能乘凉，冬无法遮风挡雨避寒的破庙或者废弃建筑。
是以，眼下的北戎王都之中，倒是找不到多少这样的乞丐流浪汉了。
因为……
都被冻死了。
王都之中的某处街道中的一座酒楼之中。
一包厢内。
莫凡扭头看着下方的街道之上的行人稀疏，又瞥了一眼角落里的冻死的乞丐尸体，面无表情地收回了目光。
别说是北戎这边了，就算是大雍那边，再惨也跟他没有什么关系。
他只要自己能够活得好好的就行了，没有必要去在乎其他什么。
“你说，呼延熊能将黑虎盟的盟主骗来吗？”
旁边，琉璃往莫凡这里凑了凑，压低了声音问道。
不知怎的，眼下她已经有将莫凡当成主心骨的姿态，自己都不愿意动脑子了。
不管是什么大事小事，她只要有了疑惑，都会第一时间询问莫凡。
“要是他反水的话，将我们的目的给暴露出去了，那可就麻烦了……”琉璃语气之中有些担忧。
不怪她这么想，毕竟眼下她和莫凡只身在北戎。
一旦被人给盯上的话，那他们恐怕是没有什么活路的。
听到琉璃的话，莫凡笑了笑。
“呼延熊此人不是什么血性汉子。”
他轻声解释道：“即便他还有些骨气，但在承受了尸丹之毒之后，那些所谓的骨气也会尽数被磨平。”
“是以，他只会乖乖按照我的吩咐办事，不会节外生枝的。”
“尸丹之毒真有那么恐怖吗？”琉璃有些狐疑地问道：“而且，我听说这东西是众生教的宝贝，怎么到你手里去了的？”
“呵呵，你可别忘了，众生教就是我剿灭的。”
莫凡轻笑道：“是以，我有这东西似乎也并不稀奇吧？”
他之前在用尸丹控制了柳若曦之后便已经知道了这东西的好处，所以在覆灭众生教的时候，他抓了一个堂主，从对方的手里问出了尸丹的炼制之法。
也正是因为这样，眼下莫凡手中别的不躲，就是尸丹这东西多。
“至于尸丹之毒到底恐不恐怖……”
说着，莫凡手一翻，一颗漆黑的丹药顿时出现在了他的手上。
“你要试试吗？”他微笑着对琉璃问道。
她可是看到了呼延熊吃了尸丹之后的惨样的，是以，她可不会想着去感受一下这个玩意儿。
莫凡见状，笑了笑，将尸丹收了回去。
“你就不用担心呼延熊那边了。”
他轻声说道：“这个世界上，没人是不怕死的。”
“那你怕死吗？”琉璃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莫凡。
“我当然怕。”莫凡平静地说道：“但怕跟畏惧是不一样的。”
“我怕死，不代表在死亡真正来临的时候，我就会被吓得不成样子。”
“如果某一天，死亡真的降临在我的头上，我想，我只会慷慨赴死！”
听到莫凡的话，琉璃沉默了下去。
她总觉得，自己是越来越看不透莫凡了。
不……
不能说看不透，而是眼下的她，似乎根本就没有再像是以前一样试图去试探莫凡的根底了。
当然，这一点儿就连琉璃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就在此时，莫凡的眼睛微微眯了眯，淡淡说道：“人来了。”
琉璃闻言，身体微微一震，随后顿时启动了藏神符。
下一刻，她的身形便消失在了屋内。
眼下王都这边的修士，修为都被压制在了元婴巅峰左右。
而黑虎盟的盟主，原本的修为是神宗巅峰，眼下自然也是只要元婴巅峰。
同级别交手，即便是莫凡也不敢说能够一剑劈了对方。
所以说，总得用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法才行。
而在这方面，琉璃是专业的。
是以，莫凡都没有准备自己动手，全部交给琉璃便是了。
……
酒楼的走廊之上。
两名高大魁梧的身影正朝着一个包厢快步走去，酒楼的小厮远远地跟在后面，不敢太过靠前。
就连附近原本一些想要下楼的食客在看到这两人的时候，都是连忙止住了脚步，等他们过去了之后才快步下楼。
所有人都知道，这两人就是黑虎盟的人，也是这一带最大的地下势力。
黑虎盟在王都的震慑力，其实远远比莫凡想象之中大得多。
他们背靠着王都的衙门，虽然不敢跟那些达官贵族作对，但是在寻常的百姓和商贾眼中，却是瘟神一般的存在。
就连一个普通的黑虎盟弟子，一般人都是不敢去跟他们作对的。
“那个知道的大雍探子在哪儿的家伙，就在前面那个包厢吗？”
就在快要走到走廊尽头的时候，最前面的壮汉突然停下了脚步，扭头问道。
“是的，盟主！”呼延熊连连点头：“我在知道这件事的第一时间，就将这个消息传给您了！”
眼下跟他说话的壮汉，正是黑虎盟的盟主——完颜刻扎。
本来按照呼延熊的身份，是无法将完颜刻扎请过来的，但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些东西是能够吸引到大人物的注意力的。
就像是呼延熊将对方请过来的理由，正是用的大雍探子这一条。
毕竟，光是这一条，足以吸引完颜刻扎的注意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