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会冷,好在要走路,动起来身上也暖和。但是走得太久了,脚也会酸会累。

    所以宁解就干脆蹲下来,对身后的温穗说:“上来。”

    温穗也不矫情,轻轻松松地挂上去,说:“好啦。”

    扔掉那些衣服之前,也不是盲目的。宁解检查过,这些衣服身上,确实不太对劲,但是用在哪里,他们还不清楚。

    “应该不是定位吧?”温穗说。

    “不是,定位没有意义。我们都在局中,所有的一举一动都是透明的,但是那件衣服,不知道会招来什么东西。”这是宁解所担心的问题。

    两个人走着,地图不太管用了,但是能提醒他们时刻都要小心一点。

    温穗负责看地图,她身材纤细,按宁解的话来说就是没有几斤肉,背在身上轻轻松松。所以温穗也没有什么负罪感,晃着两只小腿,还跟宁解闲聊几句。

    温穗问他:“宁解,你之前真的没有喜欢过什么女孩子吗?”

    宁解说:“没有。”

    温穗语气都轻快了很多,一脸八卦地问:“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啊?”

    宁解忽然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脚脖子,说:“没有。”

    “没有就没有,你捏我脚干嘛,是不是喜欢我这样的?”

    “不是喜欢你这样的。”宁解纠正她,说道,“是喜欢你。”

    “这有什么区别吗?”虽然听到宁解终于亲口承认说喜欢她了,可是温穗还是很好奇这两者的区别。

    风轻轻刮过草尖,互相摩擦着发出沙沙沙的声音。如果不是在这样一座岛上,温穗会觉得这样的一个夜晚,应该是很美好浪漫的。

    可是即便生死难料,温穗还是觉得,她的浪漫是与众不同的。

    宁解轻声说:“因为你只能是你,我只喜欢这样的一个人。即便之后有人跟你是一样类型的,有些像,那也只是像而已,她不是百分之百的你。”

    因为,他喜欢的人,是没有谁能取代的。

    温穗听到这句话,忽然沉默了。感觉到背上的人不出声了,宁解问:“怎么了?”

    温穗忽然小声地说:“宁解,我耳朵好热。”

    温穗说:“而且你的也红了。”

    —

    再调//情下去,正事就没法办了。两个人都理智,知道点到为止。

    他们现在所在的范围,已经快逼近岛中心了。

    期间也有碰到过一些人,但是事不关己,就不会再搭理。除非人命关天。

    可是宁解说:“你觉得他不该死,可是他却为了一场游戏,可以睁着眼睛去伤害无辜的少女。你还觉得这个人该救吗?”

    这是个难以解答的命题。

    宁解说:“其实来参加这种活动的人,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人,保护好自己,做力所能及之事,就很好了。”

    也是因为看到过有些人确实能在不眨眼的情况下,伤害无辜的人,所以温穗的心才慢慢地理智、冷静了下来。

    她不是圣母,她知道自己的道德准则不允许自己这么冷漠。可是现实的处境和自己的能力,限制住了她。

    温穗默默地闭嘴咬牙,一声不吭,把这些情绪藏在内心深处,自行消化。

    可是宁解却很害怕她这个样子。

    走到一定地方的时候,他们中途休息。

    虽然没有住处,可是还有简陋的避难所,是暂时安全的。

    在这里,宁解拿了里面有的一些东西,给温穗保暖,又拿了些干粮和水,让她补充体力。

    宁解是第一次跟她谈这个事情。

    “温温,我不希望你把所有情绪都自己消化。如果你害怕,你就跟我说,跟我撒娇,躲我怀里,这些都没有关系。但是你不要自己消化。”

    宁解说,“因为这样,会让我很担心。”

    她的情绪转变,和自我调节的速度都太快了。

    这不是一件好事。

    没有谁能真正地做到把一种很强劲的情绪在不到几分钟的时间内就消化完毕。从极度恐惧,到极度平静,好像上一秒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就连宁解自己都做不到。

    一开始宁解很佩服她,可是久了之后就发现,这样的情况反而更令人担心。

    温穗吃着牛肉干,一双桃花眼明亮又干净,像是从来都没有见过世间的污秽一样。但是她又很精明,知晓人心。

    正因为如此,宁解才觉得她矛盾。像是一个自己,在吞噬另外一个自己。

    温穗眨眨眼,说:“你在说什么啊?”

    温穗说:“你不用这么担心,我没事啊。而且,我要是钻你怀里,你不觉得我在占你便宜吗?”她嬉笑着,笑容明媚又可爱。

    说完之后,温穗又一本正经地说:“虽然我很喜欢你啊,我也很想亲近你,可我不想随随便便占你便宜。因为我要是占你便宜了,是要对你负责的。”

    温穗说:“我还没有想好怎么负责呢。”

    宁解伸手,揉了一下她的脑袋,“小朋友负什么责,我来就好。”

    她只需要,做自己,做他的小朋友。

    。。。。。

    丛林深处,一颗子弹又打破了避难所的平静。桌子上的水杯被打得稀巴烂,水渍流了一地。

    温穗反应极快,立马抓起腰间的枪就闪到墙边。

    宁解和她的动作保持一致,两人听到门外的动静,互相对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

    温穗先一步打开避难所的门,一个女生却突然跑了进来。宁解握着枪的手一顿。

    这女生一进来就哭着抓住温穗的手,说:“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你们要什么我都给。”

    女生哭得很厉害,脸上脏兮兮的,很狼狈。头发凌乱,衣服也破了很多。

    她是一路跑过来的,后面还有人在追赶。

    温穗认出了她身上穿的灰色制服,正是自己那所学校的校服。

    话还没有说几句,外面又响起了枪声,啪啪地好几声,吓得女生浑身哆嗦,捂着耳朵尖叫。

    温穗回头,才发现是她还看到了屋内的宁解,女生崩溃地躲到温穗的后面,又叫着:“你们杀了我!你们干脆杀了我!”

    “她已经精神崩溃了。”宁解说,“我出去交涉一下,这里交给你。”

    说完,宁解就打开门走了出去,留下温穗和女生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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