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和离后白月光后悔了 >第 97 章 出其不意
    ???

    朝堂之上一片肃穆,西州水患一事处理过之后,姜熠冷着脸宣了一个太学院的士子上殿。

    诸位大臣不明就里,唯有安西王和祝廷的目光深了又深。

    “这么大的案子本来应该交由各司会审,但神机弩/的图纸尚且不知何处,朕觉得,倒是在这听一听更好,诸位认为呢?”姜熠开口。

    底下的人呼啦啦地跪了一地,帝王再年轻也是帝王,还没有谁敢明着违逆,他要审,自然让他审就是了。

    姜熠的目光落在慕容炎的身上,却是在同秋白尘说话:“说吧。”

    秋白尘昨夜就已做好了准备,此一役他也没有退路,便拜过之后起身道:“草民登堂,乃是为安西王谋反一事而来。”

    “什么?”

    “安西王谋反?”

    “这人可真是胆大妄言……”

    下头跪着的大臣低声耳语,前方安西王慕容炎扭头看了过来:“这位年轻人,话可不能乱说。且不说此乃晋国朝堂,便是衙门,也没有血口喷人的道理。”

    “圣上容禀!草民有安西王联合西州离火教私自修筑祭坛、豢养巫医、府兵的全部证据,还请圣上明断!”

    秋白尘说着,将姜熠昨日交给他的一应卷册高高举过头顶,冯昇见状,走下来将那些东西都呈了上去。

    慕容炎瞪大了眼睛看向祝廷,祝廷神色冷肃,看着上头那年轻的皇帝。

    难道他找到了图纸?还是他有把握没有神机弩都能应对城外驻扎的大军?就算苏瞬钦真的是去调兵的,可这整个晋国,还有什么人能与他祝廷手中兵力抗衡?

    这些卷宗账册,自梁正和苏瞬钦带回来之后,姜熠不知已翻过了多少次,看似是一页一页地翻过去,实则他一直注意着下头慕容炎和祝廷的动静。

    慕容炎自然不认:“圣上!老臣家眷被私自扣押,可是前几日就已有公论的,分明是贤王府与骠骑将军联合要栽赃老臣,还请圣上还老臣一个公道!”

    “慕容爱卿。”姜熠啪地将卷册扣住,“这上面的账目往来清清楚楚,你说你没有什么其他心思,那你为何会与离火教这样的组织过从甚密?”

    “信口开河!”慕容炎大骂,“太傅大人是知道的,老臣自打到了京城,便已将在西州所做之事一一上报,怎么会与什么离火教有关系!”

    姜熠笑了出来:“慕容爱卿,你该不会要告诉朕,这信上头安西王府的大印也是假的吧?你驻守西州多年,不会连块印都保不住吧?”

    祝廷看出来了,姜熠这是打定了主意要在今日按死慕容炎谋反的罪名。本来他们先行一步之后,那些从西州来的证据就该没用了,可姜熠现在却明晃晃地拿出来,这就是在说,他是帝王,终究还是他说了算。

    他根本就没打算给这些臣子争论的机会,那太学院的学子不过是个引子罢了,姜熠这是连最后一丝表面的和谐都不想再维持。

    祝廷眉头紧紧皱着,一夜之间,那帝王就破釜沉舟似的,连京城外的大军压境都好像不在乎,难道真如传言所说,先帝还给大长公主留了傍身的准备,而那位大长公主终于要出手了?

    “圣上,老臣冤枉啊!”

    “朕看未必吧。”姜熠打断了慕容炎的话。

    这审案审得乍一看如同儿戏,可下头那些臣子却品出来了,圣上这就是看不惯安西王了,要拿他开刀呢,审不审的重要吗?只要有一份证据足以压住安西王那就够了。

    没人敢说话,更没人敢求情。

    沽名钓誉者最喜欢那忠君为国的名号,晋帝一日在位那就是帝王,公然反叛,是要被史官加上叛军那一笔的。

    祝廷没有说话,甚至忽略了慕容炎投过来的目光。

    “这样吧,朝堂上发落未免显得朕不够公正,朕看,不如慕容爱卿也与贤王、梁正等人一道,先关押起来,等各司会审出了结果,再行定论不迟。太傅大人觉得呢?”

    姜熠看向祝廷,十年,他从未觉得头顶上那个帝王的名号有什么用处,这时候终于觉出来了。

    祝廷要的不就是名声吗?他就把名声送他,看看这位尽心竭力的肱骨老臣,到底会不会让京城外那些人都打进来。

    反正现在谁都没有神机弩,他敢破釜沉舟是因为他本就一无所有,祝廷呢?不知道那老头敢不敢也破釜沉舟呢?

    那是来自年轻人的挑衅,祝廷清晰地感知到了,曾不过他掌中傀儡的少帝,已经越来越要挣脱他的控制,甚至敢在朝廷之上公然与他叫板。

    祝廷笑了一下,一双眼睛如狐狸一般闪现一丝狡猾的光茫:“圣上英明。”

    也许是时候敲打敲打这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了。

    光有一腔热血,那可是远远不够的。

    *

    “是你爹说万无一失的,那现在是怎么回事?”慕容鸳看见祝文岳回来,便赶过来厉声质问。

    她听说了今日朝堂上的事,就准备了马车想去见见自己父亲,可在宫门前却根本没等到人,一问才知道她父亲已经被扣下了。

    而祝廷父子呢?他们一直到现在,天都快黑了才回来!且还根本没把她父亲救出来!

    “能不能安静一会?”祝文岳正心烦着,没好气地推开她。

    可慕容鸳怎么可能罢休?她拽住祝文岳的胳膊:“你们祝家如何待我,我都忍了,你心里装着那个姜虞,我也没再做出什么了吧?祝文岳,现在我父亲都被扣下了!你让我当个没事人一样?你觉得可能吗?”

    “你闹够了没有?”祝文岳一下甩开她,“你父亲被扣下是他自己做事不清理干净留下一堆线索等着让别人查,我还没有怪他打乱了我的计划呢!”

    “祝文岳!你忘了你是借了谁的兵力去抢姜虞吗?”

    “慕容鸳,你还好意思说这件事?若不是你的人有问题,姜虞怎么会现在毫无所踪?整个贤王府,只有她还不知道在哪?你知道多危险吗?她可是去了西州的,谁知道她手里会不会还有你们慕容家犯下什么事的证据?”

    “你什么意思?”

    “你最好安静些,等我父亲将此事处理了。我近来忙得很,没空向你这个没脑子的女人解释。”

    祝文岳说完,一把推开他,自己走到屋子里休息了。

    慕容鸳被他推得一个趔趄靠在椅子上,指甲狠狠地掐了一下掌心。

    她终于看透了,祝家这父子两个,一个比一个自私自利,她分明早就不该抱期望了。等他们救父亲,还不知道能等来什么呢!

    *

    入夜,兰芷宫内一片安静。

    姜茯有自己的暗卫,将这整个兰芷宫都保护起来,到了夜里,因为人少,就显得尤其冷清。

    外头宫道上有一队小太监提着灯走过去,经过兰芷宫门前时,末尾的两个一个闪身,便有另两个穿一样衣裳的人换了过去。

    萧御飞侧身从兰芷宫的侧门进去,探出脑袋瞧了一眼,没看见有人跟着,这才关了门,同另一个穿着太监衣裳的人往宫内去。

    千影坐在宫墙上,看着他两个走了,翻身跳了下来,无声地将隐藏在阴影里的两个跟踪萧御飞的人解决了。

    “外头全是巡逻的队伍,而且不都是禁军的人,可吓死我了。”萧御飞进了屋子,终于能长出了一口气。

    姜虞起身朝他走过来:“怎么样?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御飞往旁边看了一眼,那个和他一样穿着小太监衣裳的人,正是此前奉命去路宁府的漆墨。

    “属下见过大长公主殿下,见过郡主。”

    “起来吧。”姜茯坐在软榻上,轻轻抬了下手。

    漆墨起身,从怀里拿出一个布包来,打开了里头是一块断裂成两半的令牌。

    “这是……”姜虞总觉得那令牌有几分眼熟。

    “属下和卢小公子按照我们公子所说到了路宁府,果然在那里发现了一个已经荒废的木场。”

    “木场?”姜虞有些惊讶,苏瞬钦让她给漆墨带消息,就是为了查一个木场?

    “那木场有一处仓库,背靠大山,乃是在山脚所建,我与卢小公子伪装身份,混进了几个还在仓库负责看守的人中,然后从那个仓库里找到了这个。”

    莲心上前,将那块断裂两块的令牌接过,呈到了姜茯面前。

    姜茯一眼扫过,当即就变了脸色:“你们说这东西是从哪找出来的?”

    “就是那个原本存放木材的仓库,我进入其中才发现,里面存放的根本不是什么木材,而是金银。”

    “什么?一个木材仓库为什么会放金银?苏瞬钦到底让你们查的是什么,不是祝家的事吗?”姜虞一直以为苏瞬钦是留了后手在路宁府,所以才让漆墨和卢章俊去,可如今看来,倒好像另有隐情。

    姜茯起身,将那令牌其中一块拿起来:“是关于祝家的,不过不是这桩案子,是十年前的那桩案子。”

    那块令牌,正是十年前盛极一时的云蔚钱庄的令牌。云蔚钱庄当时乃是整个晋国最大的钱庄,却因为帮助苏太师藏匿贪污的赃款而随着太师府的陷落一夜蒸发。

    那些贪墨的银子本该收缴国库的,为什么会出现在路宁府一个已经废弃的木材厂之中?

    姜茯眼中盈了薄薄的一层泪水,她捏紧了那半块令牌,直直地看向漆墨:“你们公子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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