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庭花闪身到冯辞面前。

    “你现在跟我走,我必保他二人性命。”

    卞庭花的声音很小,只有冯辞听得到。

    冯辞与他对视,不肯相信他的话。

    “你只管顾着眼前二人,另外两个小的,看来是不在乎了,既然如此,我也就不留了。”

    “你什么意思!”

    “曈曚和幽嫮倒是乖得很,一直问我娘亲在哪儿。”

    “你抓了他们!”

    “噢,还有那位麻琼罗姑娘,一直叫嚷着要叫我好看。”

    “你把琼罗怎么了!”

    “没怎么,只不过见我把林淮绑了,她扬言要杀我。”

    “你究竟想怎么样!”

    “从现在开始,一切都听我的,我不仅替你保住眼前这两条性命,还会放了他们四个。”

    “我凭什么相信你!”

    卞庭花从袖中取出一把匕首,冯辞再眼熟不过。

    “你有的选么?”

    “嫮儿……好,我答应你!”

    卞庭花抓住冯辞的手,拉着她往旁走,冯辞欲挣开。

    “你别忘了,刚刚才答应了要听我的。若你不守诺,我不会让你有后悔的机会。”

    冯辞闻言变得顺从,卞庭花拉着她走到众人跟前,把她的手往自己的胸口一按。

    “各位,方才乃是鹤翎的戏言,不必当真,无非是怪卞某回来的晚了,见笑了。”

    卞庭花轻轻拽了拽冯辞。

    “呃……对,都怪你。”

    冯辞顺着他道,心里却琢磨着他方才的话。

    鹤翎?这家伙果然查到我老底了?

    众人了然于胸。

    “莫非卞庄主与上法姑姑早已两情相悦……”

    “看来是这样没错了……”

    “原来是闺阁情趣啊……”

    “上法姑姑真是好运气,卞庄主可不是一般人。”

    “早先曾听闻,来星花山庄说媒的人不在少数,可庄主愣是一个都没看上。”

    “如此说来,这上法姑姑日后便是庄主夫人了?”

    “那也不一定,谁为正室,还是卞庄主说了算。”

    “正室又如何,谁不知道星花山庄除了庄主,上法姑姑最大。”

    “那以后庄主若又另娶他人,夫人和上法姑姑还不得打起来?”

    “嗯我看上法姑姑会赢,能做上法姑姑,那武艺必定超群啊!”

    “那不一定,还看庄主向着谁了。”

    “嗯——有道理!”

    “行了行了,都说到哪儿去了……”

    台下那群人说的起劲,一时倒忘了是来找金枷银锁算账的。

    他们的话冯辞听得七七八八,不知道这个卞庭花意欲何为,还不及多想,冯辞忽然觉得后颈一热,眼前发黑,整个人支撑不住就往后倒。

    “处刑继续。”卞庭花接住冯辞,扔下一句话,抱上冯辞下了莲台,匆匆往见莲殿去了。

    公良彧与叶明琅跟上卞庭花,剩下韩书辽与孟窕处决金枷银锁。

    “诸位,四日后我星花山庄上法继任大典,届时还请各位前来观礼。”韩书辽抹去剑上的血道。

    众人见金枷银锁倒在莲台上,有人提出要带走尸首。

    “人走灯灭,尸首自有我星花山庄处理,就不劳烦各位了。”孟窕道。

    “处刑会已经结束,各位若愿意多呆几日,我星花山庄欢迎,若要下山,有四堂弟子带各位出杳雾林。恕我等失陪了。”韩书辽道。

    二人派人抬走金枷银锁的尸首,径直往见莲殿去了。

    韩书辽和孟窕到时,正好见齐晃从殿内出来。

    “韩长老,孟长老。”齐晃背着药箱作揖。

    “齐大夫有礼,不知上法如何了。”韩书辽问道。

    “姑姑并无大碍,且有庄主照顾,休息几日也就是了,齐晃还有事,先行告退。”

    “齐大夫慢走。”

    齐晃走后,孟窕不甘:

    “噢,有庄主照顾——上法还真是厉害,先是金枷银锁,后是庄主,赶明儿是不是轮到公良彧和叶明璈?我就是看不出来,她到底哪里好!她都去莲台阻拦处刑了,庄主居然还护着她!”

    “待会进了殿内可不许这么说了,叫庄主听见了,少不了你一顿打。”

    “可是那可是莲台啊!山庄的规矩,向来是摆上莲台的,谁拦谁就得受同刑!”

    “那规矩到底是庄主拿捏的,你呀就别多想了。切记待会见了庄主,不可胡言。”韩书辽一点孟窕的额头,笑了笑。

    书辽哥还是这么关心她,孟窕如此想着,笑盈盈的点点头,跟着韩书辽进了殿内。

    殿内冯辞和衣躺在床上,卞庭花坐在床边,公良彧和叶明璈站在一旁。

    “庄主,处刑已经结束,尸首已经派人抬到西鹤门,请示庄主,是就地掩埋还是焚烧?”韩书辽和孟窕向卞庭花禀报。

    床上冯辞醒着听到韩书辽如此说,一下坐起来。

    “你说什么!你……”

    卞庭花一下圈住冯辞,冯辞欲挣脱,却听到卞庭花在她耳边道:

    “我既答应了你,必不会食言。”

    他放开冯辞,二人对视一眼,卞庭花将冯辞扶坐好,继而对韩书辽和孟窕道:

    “上法胆子小,以后这种事掂量着说,如何处理,你看着办。”

    “是书辽失言了。”

    孟窕见卞庭花似有责备之意,又见冯辞被护在怀里,气上心头。

    “庄主,这您可就说错了,上法的胆子可大着呢!”

    “孟窕!”

    “她敢做我还不能说了?上法她之前去水牢劫囚,方才又在莲台夺刀,拦着处刑,这可都是大家瞧见的,庄主,上法如此胆大妄为,就该受到处罚!”

    卞庭花回来之后,孟窕一直没跟他说起冯辞去水牢救人一事,等的就是处刑这一日冯辞再搞出大动作来,她好一并跟庄主告状。

    “鹤翎做这些都是我授意的,孟长老这是,对我有所不满了。”卞庭花抬头瞧着孟窕,眼里的不悦似有似无。

    “孟,孟窕不敢!”卞庭花自从接手星花山庄不多现身,孟窕并没有什么机会与他多接触。就连上次赠给冯辞的四方软剑和凝光枪,也只是庄主派人捎来的口信要她照办。

    这会子他盯着孟窕,无形的压迫感在孟窕后颈游走。

    “孟长老不是那个意思,庄主莫要误会,想来上法需要静养,我二人就不多打扰了,先告退。”韩书辽拉上孟窕快步离开了见莲殿。

    待走出见莲殿挺远之后,韩书辽拉着孟窕来到一处僻静地。

    “以后不要在庄主面前说上法的不是。”

    “可我说的都是事实啊!庄主明摆着是在包庇她!”

    “庄主这个人喜怒无常,心思难以捉摸,现在护着上法未必就真是护着她。”

    “你的意思是……”

    “庄主的眼线遍布庄内庄外,上法所作所为,庄主只怕了解得比上法她自己都清楚,所以你也不必多此一举,若惹恼了庄主,我保你也吃力。”

    “知道了,我不会让书辽哥为难的。不过金枷居然是沈二那小子,书辽哥你就不觉得奇怪么?另外那个好像是鄀水冯家的小子。之前你不让我动沈二,他现在还不是死了,之前老听人提起金枷银锁,我只当有多厉害,也不过如此。”

    “金枷银锁的传说,到此为止了,以后也不必再提。之前不让你动沈二,是庄主的意思,沈二绝非普通的沈家子,等继任大典结束,你去鄀水查一查。”

    “还等什么大典,我现在就去。”

    孟窕转身要走,被韩书辽拉住。

    “不行,星花山庄到鄀水,路途遥远八日你都未必回得来,继任大典非同小可,你身为鸑鷟堂的长老,若不在场,庄主必定怪罪,也会对你我二人起疑。”

    你我二人……书辽哥是把我看成和他一体的吗?嘻嘻。

    孟窕又胡思乱想的来劲。

    “阿窕?阿窕?”

    “啊?哦哦,过两天我再去好了。”

    韩书辽这边和孟窕去处理尸体,那边卞庭花遣走了公良彧和叶明璈,独自和冯辞待在屋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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