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回星花山庄冯辞那边,她醒来时,身着寝衣,睡在见莲殿中,身边不见沈平礽和冯衍。

    冯辞从床上爬下来,穿上一旁挂着的青蓝长袍,见屋内并无旁人,急匆匆的出了房门。

    “拜见上法姑姑。”

    房门口四个执剑红衣守卫,向冯辞行礼。

    这颜色不曾见过,冯辞狐疑地打量四人,莫非是赤凤堂的人。

    “金枷银锁呢?”

    “启禀姑姑,金枷银锁已被押往莲台。”

    冯辞听了这话,就要往前走,被四人拦下。

    “姑姑且慢,庄主有令,金枷银锁处刑完毕前,您不得离开见莲殿。”

    “处刑?!让开!”

    冯辞一听急了,也来不及去想守卫口中的庄主。

    四个守卫死死拦着路。

    冯辞也不与他们多费唇舌,推开拦在身前的守卫,可这四人却不比寻常,力气奇大又十分难缠,一个两个倒还能应付,四个实在难以招架,冯辞好不容易走出去几步,又被逼退回殿内。

    冯辞扭头回殿内取了角落的□□,又抓了针包放在腰间,重又和那四人打起来。

    急眼的冯辞,有了兵器在手,很快把那四人打翻在地。

    “上法姑姑!”

    倒了一地的红衣守卫眼见冯辞走出去,急急喊道。

    冯辞都还没有离开见莲殿外,面前来了一个穿着一身深红色长衫,头戴黑色围肩兜帽,面上蒙着黑布的男人。

    “主子,姑姑她……”红衣守卫踉踉跄跄站起来,向那男人行礼,原来他便是星花山庄现任庄主卞庭花。

    “你要去哪儿?”卞庭花撇撇手,示意守卫退下,自己拦住冯辞的去路,声音听起来十分冷漠。

    冯辞不想跟他多耽搁,一心惦记着沈平礽和冯衍,一侧身打算从这卞庭花身旁过去。

    “不必去了,都结束了。”卞庭花一抬腿闪身又拦在她身前。

    “!让开!”冯辞一惊,却并不相信,挥着□□要那卞庭花让路。

    “好大的胆子,跟我动手。”卞庭花侧过头躲开冯辞的攻势,一把握住刺过来的□□,猛地一拽,把冯辞拉到近前。

    “我不管你和那两具尸体是什么关系,你只要知道,从你当上上法姑姑那天起,你就不再是你自己。”

    冯辞没有答话,突然反手抓着□□,以卞庭花的肩头为点,双腿起跳,从他头上翻过身去。

    “非要去,也不该就这么去。”卞庭花突然出手,一条丝巾缠上冯辞的脸和脖颈。

    脚一落地,冯辞也无暇管那丝巾是何意,转身朝卞庭花飞出去一排玉冰针,拔腿就往莲台跑。

    卞庭花大袖一挥,撇开玉冰针,直直看着冯辞远去的背影。

    冯辞拼了命的往莲台跑,却见莲台处除了星花山庄四堂的兄弟姐妹,还围着许多江湖人士,不见叶明璈等人。

    沈平礽和冯衍被吊绑在莲台中央的十字刑架上,两人生死不明,身上伤痕累累,漫布血迹,一旁的地上堆着金枷银锁惯穿戴的红蓝长袍和面具,都已残破不堪,两人身旁站着青黄紫白两男两女,两女手执鞭,两男怀抱刀,台下的人正在起哄。

    紫衣女抬手又要挥鞭。

    “住手!”冯辞冲到人群中。

    “参见上法姑姑。”星花山庄的人自动给她让开一条道。

    冯辞上了莲台,冲到沈平礽与冯衍身前。

    二人面上身上尽是血污,气息若有似无。

    “松绑!”

    台上四人面面相觑。

    “属下等不能从命,请姑姑恕罪。”

    冯辞夺了他们怀里的刀,抬手要砍沈平礽和冯衍身上的绳子,四人并不敢拦冯辞。

    刀口还没碰到绳子,被飞过来的一块十字镖打开,刀身断成两截。

    方才那红衣黑帽的蒙面男人飞身过来,后头还跟着四个人,分别是四堂长老,韩书辽,公良彧,孟窕,叶明璈,五人落在莲台。

    “参见庄主,四位长老。”众人又行礼,连那些江湖人士也拱手作揖。

    冯辞握着剩下的断刀继续去砍绳子,那绳子也不知是什么材质,丝毫不见要断的迹象。

    “上法,得罪了。”韩书辽抬手劈落冯辞手中的断刀。

    “不要胡闹了,跟我回去。”

    庄主伸手去拉冯辞。

    “他二人根本不是十恶不赦之人,你们声声污蔑,横加指责,伤他们至此,心里当真无愧吗!”冯辞撇开他的手,冲台下人喊道。

    “卞庄主,不知上法姑姑此言何意?”台下人问道。

    “金枷银锁之前为保性命,设计救下过上法,上法素来心善,涉世未深,又是有恩必报,被他们蛊惑了也是寻常事,还请各位莫要介怀。”公良彧道。

    “我清醒得很!”冯辞喊道,台下人却并不在意。

    “上法身体有恙,情绪有些激动,各位见谅,上法确是为他二人所欺骗。”叶明璈道。

    “各位瞧不真切,我却是眼见了的,这二贼确实生的一副好模样,任谁瞧了都难免……所以各位也不要怪上法了。”孟窕意有所指。

    “各位放心,相信上法若知晓他二人所做之事,必会清醒。”韩书辽道。

    “噢原来如此。”

    “上法姑姑莫被此二贼蒙蔽,他们所做恶行罄竹难书。”

    “他二人灭杀我师弟满门,简直毫无人性!”

    “还半道劫杀我师父,害他老人家废了双腿!”

    “贪图我小妹美色,□□不成就把她沉湖!”

    “还拐走我大哥一双儿女!害我大嫂郁郁而终!”

    台下众人越说越气。

    “还请卞庄主为我等做主,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诸位不要激动,我星花山庄自会主持公道。”公良彧道。

    “不是这样的,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那些事儿绝非他二人所为!”冯辞解释道。

    “上法姑姑不能明辨是非,便不要多言!”

    “是啊,莫怪我等无礼,上法姑姑不了解他二人,有何立场替他们说话?”

    “二贼狡猾奸诈,上法姑姑可不要被他们伪善的模样骗了!”

    “如孟长老所言,莫不是上法姑姑瞧二人生的俊俏,有心……”

    “我说上法姑姑如此急迫,原来……”

    “虽说瞧不见面目,饶说这长身玉立的,我都有些心动,何况上法姑姑一个年轻姑娘呢……”

    台下江湖人士越说越离谱,直指冯辞是为沈平礽和冯衍的美色所迷惑。

    “放肆!诸位说话可要掂量着些,身处我星花地界,对上法口出不敬,莫不是想长留我星花山庄?”公良彧呵斥道。

    “公良长老莫恼,我等也只是猜想,毕竟上法姑姑如此维护,实在难叫人不多想。”

    “上法姑姑方才的举动着实过火,若说不是为男色所惑……呃!”

    那人还没说完,卞庭花一抬脚,地上的断刀直插他肩窝,那人踉跄后退几步,直往后躺倒。

    方才属他叫嚣的最凶。

    “卞庄主息怒!师弟他口不择言,并无意冒犯上法姑姑!”随那人一道来的人赶忙扶住他,向卞庭花道歉,公良彧叫来人扶那人下去医治。

    如此一来,大家忽然噤声,不敢再多言。

    卞庭花一抬手,韩书辽和孟窕得了令,拔出佩剑,要了结沈平礽和冯衍二人。

    “不能杀他们!”冯辞挡在前头。

    “……师叔,让开些,别伤了您。”叶明璈要去拉开她。

    “我说他们没做就是没做!不是什么蛊惑,也不是贪图什么男色,只因为他们一个是我相公,一个是我兄长!你们若要杀他二人,先过了我这关!”冯辞躲开叶明璈的手,大声喊了出来,就眼前的情况,她单枪匹马,实在难以带走沈平礽和冯衍两个人,可她又不能舍下任何一人,既然如此,便把关系挑明了,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上法,便是要救下二人,也不该出此下策,如此利用自己的清白啊。”公良彧道。

    “师叔,你好心也不能乱说。”叶明璈道。

    “乱说?可未必吧——”孟窕道。

    “上法喜欢说笑,大家不要当真。”韩书辽道。

    台下人窃窃私语。

    “相公?这上法姑姑不是不能婚嫁吗?哪来的相公啊?”

    “那个还是个兄长?”

    “莫不是三人狼狈为奸?”

    “那不可能,看上法姑姑年纪甚小,不太可能跟着他俩作恶……”

    “对啊,金枷银锁素来是两个男人,根本没听说有第三个人。”

    “这上法姑姑莫不是被他们下了蛊,为了保住他们居然连这种话都说的出来……”

    “就是啊,兄长且不论,上法姑姑怎么能有丈夫呢?”

    “有是可以有的,但是上法姑姑要嫁只能嫁给星花山庄现任主人。”

    “那上法姑姑岂不是给卞庄主戴了一顶绿……”

    “嘘——胡说什么,还没成婚呐!”

    莲台下猜测不断,莲台上僵持不下。


章节报错(免登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