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春花与正正 > 第96章 陛下圣明
    吴县令领着严肃清一行入了内堂。挥退了众人,屋内只剩下他们五人。

    吴县令见这架势,知严肃清是有话要私下吩咐,于是在一旁垂首伺立,只等严肃清开口,不敢跃雷池半步。

    严肃清打量了战战兢兢的吴县令一眼,这才从袖中取出密道钥匙,交与吴县令。

    当吴县令得知自己所辖的“姚家村”竟藏了四十多万两官银时,拿着钥匙的手都禁不住颤抖了起来。

    “本官已递了折子,想来不日便会有旨意传来。吴大人可要将银两看好了。”

    严肃清说道。

    “下官能力有限,怕担,担不起如此重任……”

    吴达晖有自知之明,严肃清这完全是把他脑袋悬在刀尖上。这可是上报朝廷的官银呐,哪怕少一钱,他都小命休矣。

    “欸,吴大人莫要妄自菲薄,平玉县百姓能过上今日这般安居乐业的日子,全仰仗大人治理有方。此次不过只是守个银两,如此小事儿,吴大人定是手到擒来。”

    司辰逸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嘴,奉承之言张口便来,夸得吴县令哭也不是,笑也不是,脸都绿了。

    “还有一事,”严肃清也不管吴县令此时心里有多难过,又继续吩咐道,“村里有一处林子,林子里有个村子,里头都是些无家可归的可怜人。还望吴大人将村民们录入名册,好生对待。”

    “大人放心,下官定按大人吩咐,妥善安排。”

    这项事宜与照看银子相比,简单许多,吴县令自然点头应了下来。

    事情交代完后,严肃清又要了纸笔,独自寻了个□□,写了封呈与天听的奏折,命人快马加鞭地送进京都,承至御前。

    一切都安排好了,严肃清一行四人谢绝了吴县令挽留他们的美意,一道回了先前入住的客栈,草草用了点饭,就继续往“登州”行去。

    一行四人还未至“登州”,皇帝便颁布了任命严肃清为“巡察使”的旨意。这道圣旨无异于一道惊雷,将朝堂内外炸成了一锅粥,各路人马,明里暗里纷纷出动,京都的天,瞬间变了……

    严肃清算着日子,想着他们一行到达“登州”时,圣旨应该下到了地方。加之“姚家村”之事,他的身份已暴露,丁铃自然会将此事报与幕后之人,而幕后之人又来自京中,说不定已猜出了严肃清此行的目的,哪怕圣旨未到,也已然“打草惊蛇”了,想来到了“登州”,按照一般程序,也查不出什么所以然来。若想查出背后的关节,还得想些其他手段,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希望能不负圣恩。

    严肃清一行忙着赶路,那道快马加鞭呈上的紧急密折,先一步摆在了皇帝的面前。

    皇帝阅完折子,气得吹胡子瞪眼,将手上的折子往御案上一拍:“混账东西,都敢开始糊弄朕了!”

    一旁伺候的大太监福满,给皇帝换了杯热茶。

    “途径‘姚家村’,经什么经?去‘登州’,如何能拐到那儿去?当朕不认道?”皇帝抿了口温度适宜的茶,“还什么‘偶然发现失踪被劫的赈灾款’,听听,听听,你信吗?”

    福满笑着回道:“想来严大人也是有苦衷的。”

    “他苦?朕看他是乐不思蜀!”

    “严大人行事一向有分寸,能找到这些银子,也算立了功。”

    “哼哼,”皇帝放下茶盏,“安置了流民,也算这小子的功德一件。”

    “是呢。”

    “算了,功过相抵,朕便原谅这臭小子了!”

    福满知皇帝并不会真的责怪严肃清,便含笑地道了声“陛下圣明”。

    皇帝大手一挥,准了严肃清的奏,并派吴成天吴大将军,亲率卫队奔赴“姚家村”押运银两回京,以防中途再生意外。

    不管怎样,严肃清为朝廷追回了丢失的银两,自当嘉奖。又因严肃清有皇命在身,因赴等“登州”巡查“盐务”,中途拐道“姚家村”自是说不清楚,为防言官多话,皇帝便替严肃清寻了个由头,奉旨前往“姚家村”,这便堵住了言官的嘴。

    严肃清也不是有意欺瞒皇帝,只是知晓“赈灾款”被劫一事之人,皆已不在世上,而那幕后之人却未露出任何蛛丝马迹,即便供出周博远,却无有力证据证明其参与其中,对方只要死咬着不承认,便无法将他绳之以法。加上阿樱年岁尚小,若将其父罪行昭告天下,阿樱自然将卷入其中。“稚子无辜”,严肃清实不忍心见她小小年纪便要面对如此残酷的事实。所以才将实情掩去了大半。

    严肃清自然没想用这道奏折骗过皇帝,但他料定皇帝不会责怪于他。一是皇帝还需用他彻查“盐务”,二是他虽然没透露实情,但却实打实地为朝廷追回了四十多万两白银,也算功绩一件,皇帝自不好责怪。三是严肃清清上奏的折子虽然隐了许多细节,但却全是实话。碰巧听见了“夺头鬼”的传闻,调查过程中偶然发现了十一年丢失的部分赈灾款,又恰巧发现了聚集流民的“孤村”,发现“夺头鬼”传闻不过是“孤村”村民用来保护自己的方法。这一切皆是实情,谈不上“欺君”。

    只能说严肃清耍了个小聪明,确实令人抓不到错处。

    严肃清一行六人,日夜兼程,快马加鞭地赶到了“登州”。

    “有点儿奇怪……”

    还未进城,谢飞花便对严肃清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严肃清闻言,先是虚了蹙眉,而后扫了一眼四周,略做沉思,便想明白了谢飞花说的“怪”是怪在了何处,并且为何有这古怪。

    严肃清将马儿朝谢飞花的马儿挨近了些,才对他低声道:“周围想是埋了不少衙门里的人。”

    “嗯?”

    严肃清用眼神示意谢飞花看不远处田埂里站着的农民,谢飞花朝那人望去,那人发现谢飞花的目光,立刻低下头,假装忙着地里的农活。

    谢飞花满脸疑惑,严肃清解释道:“想来是接到了圣旨,知我近日会至’登州‘巡查,所以安插了些人手,为了观察我们何时进城。”

    谢飞花恍然大悟,圣旨只说指派严肃清为“巡察使”至“登州”巡查“盐务”,却未言明严肃清一行至“登州”的时间,“登州”水深,知府心里有鬼,自然得安排人手盯着城内外的动向,第一时间发现严肃清的行踪。

    谢飞花不屑地撇了撇嘴:“就冲这布置,说这’盐务‘没问题,打死我都不信!”

    严肃清笑了笑:“我可舍不得你被打死。”

    谢飞花闻言,眯起桃花眼,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了严肃清一番,话里有话:“严大人,你这是在玩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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