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红樱的作品风靡全国,有褒奖,有肯定,也不乏一些文学批评家质疑其作通俗、搞笑、缺乏文学性的声音,这种批评和质疑不能不说是由于对儿童文学游戏精神的忽视而导致。在以儿童为接受主体的儿童文学作品中,作家应适应儿童的审美心理,在人物的设计、情节的设置、语言的表达上,都给以游戏化处理,使文本处处呈现欢快活泼的游戏格局,散发出快乐自由的游戏精神,这样才能够吸引孩子主动阅读。杨红樱深谙儿童文学创作之道,在上述几个方面将游戏“玩”的色彩和功能融汇其中,张扬“顽”性,满足儿童身心发展的快乐需求,鼓励儿童尽情享受童年的幸福,为在现实生活中的儿童提供了一个彰显生命活力的舞台,尽显儿童文学游戏精神的魅力。
热闹好玩的故事情节
对儿童而言,在叙事性文学作品中,为表现人物性格和显示主题服务的故事情节的存在至关重要。传统的情节观认为,情节是“叙事性文学作品中一系列为表现人物性格和展示主题服务的有因果联系的生活事件,由于它循环发展,环环相扣,成为有吸引力的情节,故又称故事情节。”它同人物一样是构成叙事作品的基本要素。从接受美学来看,儿童阅读作品的直接动机是娱乐,一部没有故事情节或散漫冗长的是很难虏获童心的。游戏性的故事情节是文本构成中能够调动儿童审美兴趣的最显面和最重要的因素。杨红樱从孩子的游戏中获取了灵感,在作品中处处以游戏活动构建的热闹好玩的故事情节为基础,通过对游戏生活的描绘或游戏性的描绘生活来增加情节的生动性,摹写儿童成长的自由与愉悦,字里行间充溢着夸张、怪诞、喜剧的游戏色彩和趣味,最大限度地调动了儿童读者的阅读兴趣。
一、现实性:儿童现实生活中游戏活动的摹写
以现实的笔法摹写儿童日常生活中的游戏活动,展示儿童原生态的游戏趣味,是新时期儿童文学设置游戏化故事情节的基本途径。游戏是每个孩子的天性,缺少游戏滋润的生活是苍白的、干瘪的,而现在的孩子游戏的时间越来越少,对游戏快乐的感受越来越淡漠。杨红樱在作品中真实描绘了孩子们鲜活的游戏生活,旨在让每个小读者能从文字的阅读中真实体会到游戏的乐趣。当孩子们读到杨红樱为他们提供的熟悉“日常故事”时,他们就很容易走进故事,并能够迅速地进入角色,在心灵深处激起共鸣,因而能够伴随主人公一同经受历练,一同走向成长。
杨红樱的文学创作所倾心描绘孩子们鲜活的游戏生活,是注重日常本色、原生态的本真生活的呈现。根据对儿童心理特征的考察发现,儿童很容易进入熟悉的情境之中,让自己在故事中扮演自己喜欢的角色,从而进入“体验”的境界,因此,孩子们普遍喜欢阅读关于他们所熟悉的日常生活故事。有鉴于此,杨红樱在创作中注意精选一些生动有趣的情节,并对事件进行游戏性的处理,她的作品不仅好看,还“好玩”,并且还善于表现各种各样孩子们熟悉而又非常热衷的“玩”,这让每个小读者都能在似曾相识的游戏情境中,从文字的阅读中真实体会到游戏的乐趣。“他们最无主题的意识,却又无形中最有主体的介入;他们最能忘记自己,又最能驱使自己任意幻化成各种角色。”对现实生活中游戏活动的描绘,让小读者不过多用脑筋就能体验到游戏带给他们的乐趣。看疯丫头杜真子与四个调皮蛋在家里自导自演的“白雪公主和四个小矮人”构筑的一个真真假假、亦真亦幻的游戏世界吧:杜真子穿上了宝贝儿妈妈的高跟鞋和婚纱,做着小姑娘们心仪的公主梦,半真半假地出演白雪公主的角色,从冰箱里拿出一个大苹果当做道具,却假戏真做吃了下去,害得贪吃的唐飞“偏”出了自己的角色,也要苹果吃,当毛超提醒这是毒苹果时,唐飞依然可爱地声明:“没有毒。我看见她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当“白雪公主”晕倒在荒山野岭(沙发)要喝药时,马小跳拿来了藿香正气水给“白雪公主”喝,想惩罚一下颐指气使的杜真子,没成想却被“白雪公主”喷了一脸。最后,杜真子不忘让小矮人们去做工——拖地板,而自己则顺应剧情,走进厨房一展厨艺。一个疯丫头,四个调皮蛋,他们的这场演出是现实中游戏情景的再现,孩子鲜活的性情和梦想在阅读的玩乐中又一次得到了尽情的挥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