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没想到我怕鬼怕了几十年,有朝一日还能让鬼怕我。

    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木安和小哥对视一眼,天真又跟胖子眉来眼去。

    然后他们仨就不约而同往我身边贴过来,紧紧贴住我的四面八方,胖子恨不得把我头发也盖到他脑子上去。

    我感受着被簇拥的拥挤,有点无语:“你们真的确定有用?”

    “有用!我们刚刚看的真真儿的!”

    胖子兴奋道:“妹儿,所谓养猪千日用猪一时,我们的安危都压在你肩上了。”

    我被胖子和天真挤得整个人都要呼吸困难了,门外的叽叽喳喳声,我一听才发现原来他们一直在偷听,闻言就跃跃欲试,并协商着要瓜分我的胳膊和大腿。

    “可是你们没觉得问题不在于我,而在他俩身上吗?”

    “没觉得。”胖子想都不想。

    我艰难地吐着气,把他俩的脑袋扒开,胖子还不满地瞪我,指指点点我是盼着他俩早死好继承他们的鱼塘,小哥就伸出手把我拽出去,胖子大声道:“怎么全让你给占了!”

    “不是。”

    我躲在小哥身后,探出个脑袋:“你们想想,在这里目前为止被袭击过的人是不是只有小哥跟木安,不能看我刚好赶上就把功劳都安我头上。”

    胖子收回躁动的手臂,天真打个手势:“然后?”

    “我们一二三四五六七八这么多个人,按高矮胖瘦,即使再加上巧合,鬼就算挑人,怎么都不可能只逮着他们俩欺负,所以我认为不对劲的不是我,而是他们俩。”

    天真转了转眼珠子,赞同道:“说得通。”

    被肯定的我当即大受鼓舞:“之前我们几个分开过一段时间,最先上来陪葬墓室的刚好是你们俩,木安,你们上来的时候,有没有碰到什么东西?或者你们触发过什么机关?”

    小哥摇摇头,木安也在片刻的沉思后否认道:“应该没有,我们一上来就失明,剩下的时间全放在找路上面,没时间乱碰什么,而且我和小哥都是用手摸着墙前进,路线跟我第二次带你们进来是一样的,如果是因为我们碰到什么不该碰的,你们原路过来的人也绝对会碰到。”

    我看他说的笃定,姐弟压制血脉蠢蠢欲动,忍不住就想反驳,但转念一想,小哥都算默认,还是暂时不要逞一时口舌,挤兑他等回去再说。

    躲外边的几个小伙见我们迟迟不出去跟他们汇合,都有点呆不住,千军万马小声问我可不可以进来,天真就敷衍道:“最好别瞎动弹,现在人手不够,顾不上你们。”

    “真是把牛皮当喇叭吹,我们什么时候用你顾及,还不是小哥背负所有。”刘丧气哼哼道。

    千军万马看他两眼:“你说得对。”

    吴邪的两个小黑子对上暗号,光是骂他的话就准备有一箩筐。

    而我们的男明星很高冷,完全不带搭理黑子的,只搓着一簇短短的胡茬,目光不停在木安和小哥身上转来转去。

    我的视线越来越清晰,已经能近距离看到天真下巴上的痘痘,红通通的,显然是上火所致,他搓来搓去,搓的痘痘微微红肿,胖子看不下去,拿下他的手,在他脸色草草一抹:“别折腾你那痘了,要搓发言了这儿缺医少药的,你这张小白脸算毁了,以后还怎么指望你傍富婆。”

    看着胖子手上不知沾着什么,在天真脸上抹出一道黑炭般的痕迹,他整张脸就跟花猫似的,木安一瞥,也没提醒他,我调侃道:“你们俩的出息就是出卖色相?”

    “我没那个姿色,早两年我还能给你们傍个大的,如今只能靠天真了。”

    胖子恶作剧般端详着天真一脸黑痕:“盘靓条顺,美得很。”

    我摸摸身上,摸出半截纱布递给天真,示意他擦擦脸,对胖子道:“你也可以减减肥,来个浪里小肥龙。”

    天真后知后觉,见我们都盯着他的脸,才明白过来,接过纱布骂骂咧咧地擦着脸,边擦边骂的更大声:“你上哪把手搞成这样的,我脸全给你抹黑了。”

    胖子无所谓地往身上一抹,左蹭蹭右蹭蹭,擦的特别粗糙:“估计是在井底下掏黑煤灰掏的,天真当时非要研究一会,我不就掏一把塞他兜里了。”

    “我靠!你不说我都忘了!怪不得我裤兜鼓鼓囊囊的。”

    天真赶紧往兜里掏,翻出一手的黑色残渣。

    “黑煤灰?”

    木安看向天真:“给我看看。”

    天真顺手就抓了一撮扬在木安手上,小哥似乎是被吸引,把手电打上去,又用手指轻轻碾了碾。

    “是雪松。”

    胖子顿时惊为天人:“小哥你这夸张了,这玩意黑不溜秋的,都结成块了,我怎么看都是煤渣,你是咋分辨出来的。”

    “藏地有煨桑的习俗,桑是藏语,有净化之意,传闻中松枝燃烧的烟雾会使神感到舒适,所以藏民会点燃松柏树枝来祈福,他们把这种香气当成献给神灵的贡品,我在西藏看到过许多。”

    小哥顿一顿,我就把之前拍的图片翻出来给小哥看,他缓缓道:“煨桑所产生的烟多为白色或灰色,不会留下这么严重的烟熏痕迹,除非烧出来的是黑烟。”

    胖子一听更是嫌弃:“人烧剩的炉灰你拿来当个宝贝,快扔了。”

    “在自己墓里祭藏族的神,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们老林家和老张家要干什么了。”天真拍掉手上的灰。

    木安静默不语,他提起我的裤脚,抖抖上面黏附的黑渣,问道:“你们衣服上都有?”

    胖子不以为意道:“我们掉进人家的锅炉里了,底下全是这种黑炉灰,当然全蹭上了。”

    颗粒般的碎屑飘飞在半空,打个转后才缓缓向下落去。

    木安抖的细碎,纷纷扬扬的黑粒就如雨点一般,接二连三地扬起一场雨帘。

    “小哥,我们身上没有这些黑色的残渣。”

    他若有所思良久,才对小哥道。

    小哥的眼眸几乎顷刻间沉下来两分。

    他从木安手里捻起一点,对着手电光认真观察,眸色渐渐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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