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香小声对西野无拘嘀咕:“容国的皇帝这是给你找了个敌人啊,还是个有钱的敌人。”
西野无拘看着伏令砚唯唯诺诺谢恩的样子,撇了撇嘴,“不过是个拼命巴结权力的小丑,哼,他能依附容国,就能依附我无庸,再说他要是喜欢美女,我无庸也一向不缺美女。”
结香瞪了大哥一眼,将头扭了过去。喜王听了这番奚落却是很开心,油嘴滑舌地恭维道:“无庸有的是美女,大哥你还眼馋人家容国的人。”
各国使者皆与容国攀了亲事,独有终南国使者寂寞在座,又插不上话。容彦有心笼络,只笑着寒暄了两句,谁料这终南使者竟是不卑不亢,倒教容彦心里对他高看了几分。
这使者大概也觉得自己应该热络一些,又做出一副羡慕的样子,说恨不得自己也有这么大的儿女,好也跟容国成了亲事。谁料被抱素王调侃了几下,言及终南王未必没有到了成亲年龄的儿
女,使者也还只是笑,郑重表明只是自己眼热,想嫁娶自家的,一时竟将国君忘了。
众人顺势也哈哈大笑,这使者倒是顺杆爬,指着殿中的柱子说,“适才丹华的贵人说到木料,我们终南国虽没有美女,却有好木头。终南山上崇山峻岭,处处都有上等木材,还有珍品金
丝香木。”
这金丝香木一出口,竟引得伏令砚忍不住瞧他望来,就似见到了老乡一般眼里迸发出一股热络,随即向容彦举荐:“这终南使者说得不错,终南山的珍贵木料,正是建筑宫殿的好木材,
不如令砚就从终南国采买,以供上阳宫翻修之用。”
容彦帝心情好,痛快地允了。这一场琼华筵席,众人似乎都得偿所愿,个个欢喜,一时都口称万岁,俱贺容国天子威严,容国国运隆昌,只有喜王目不转睛盯着伏令砚,不知道在想什么
。结香顺手敲了下他脑袋,“热盘上来了,快吃吧,小吃货!”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兰后不胜酒力,先行退席,身旁宫女只说太后思及故人,将淞音从筵席中唤了出去。华钦站起身想要陪同,被婉拒了。这一幕远远地却被那喜王瞧见了。闹着说脸
淞音再见到兰后时,两个人眼睛都亮亮的,湿湿的。兰后站了起来,伸出双手去抓住淞音的手紧握着,掌心里的热气仿佛一颗滚烫的心,竟将淞音的心都焐化了。
兰后目光盈盈,“淞音,她们说你已经……到底怎么回事,是谁下的毒手?又是西野无拘那个蛮人?”
淞音不敢将手抽出了,只低着头,额旁的碎发飘摆,将眼睛盖住大半个,犹犹豫豫地开口,“我也不清楚,糊里糊涂就中毒了……”
兰后目光闪烁了一下,“我刚才派人去接睫雪,回来的人说睫雪不在慕府里了,她去哪儿了?”
淞音陡然觉得双手冰凉,更不敢抬头,“是华钦,华钦的人看着她。”
兰后松开手,退回了座位上,淞音只觉得自己长长地在心里舒了一口气,却仍旧乖巧的一动不动。
兰后似乎颇为遗憾,“唉,我是真想照看庄苒留下的小不点,看来她还是认定你了,我们注定无缘啊。”
淞音张口想要安抚,被兰后摆摆手止住了,她脸上似有几分醉意,脸颊上偷着薄薄的红晕,盯着淞音抬起来的脸,看起来很是伤感,“淞音,如今板上钉钉,你还是要回丹华去,不管愿不愿意,这就是你的命了。我不敢奢求你在华钦身边留意,为我容国递送消息,毕竟主仆一场,情意总是有的,当你过世的消息传来,我的心仿佛被击穿了一般难过,如今你平安站在我眼前,我说不出的欣慰。华钦这个人狡诈,你在他身边可要小心,万一他有几分真心对你,也是你的造化。如今我只要求你一件事,还记得先帝走时莫名中的毒吗?莺时夫人曾经嘱咐于我,说这种狠辣的毒来自丹华的大言山中,你若有机会,不妨帮我探听探听。我总要知道,丹华大言山的毒怎么能下到上阳宫里,下到先帝身上来。”
淞音应允,兰后红了眼眶,“慕府的子弟如今都外放了,我会让皇帝寻个机会,将他们调回京城里来,守着慕府不倒。至于睫雪那个小丫头,你就好生照看,异国孤寒,人心艰险,总要有个人在身边陪着。淞音,我看,今日之后,我们恐难再见了,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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