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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牢里本就阴冷难捱,叶霂出来得急,只穿了一身单薄的衣衫。

    叶侯与顾铭说完这句话之后,转身握着叶霂微凉的手,看着她道:“这里凉,你先出去,别冷着身子。”

    叶霂自然明白父亲是要她回避,可是如今叶侯命悬一线,死罪可逃却难逃得过圣上的怒意,这一面只怕是最后的诀别。

    正在她犹豫之间,顾铭轻轻将她搭在她肩上,“外头的桌上有备好的热茶,你去取来给侯爷润润喉咙。”

    叶霂回身看着微笑着的顾铭,终是放下心里头的顾虑起身出去,留他二人相谈。

    看叶霂的身影走过拐角后消失不见,叶侯终于深叹了一口气,“老夫还真是没有想过,你我二人会以这样的场面相逢。”

    牢里的叶侯爷一身白衣,上边儿是星星点点的血迹,牢外的顾铭一身清爽的衣袍,风姿玉立。

    “侯爷言重了。”

    谁能想到,就在两年之前,却是另一番颠倒的境况。

    当时,还未被宣国公府领回,将身份大白于天下的顾铭,只是一个小小的校尉,手里拿着一封晋升的文书,就兴致冲冲地跑到叶府门前求娶叶霂。

    而当时的叶侯受人挟制,得了八王的指点,知道要与宁远侯府结亲,只好将他打出府外,警告他不许再出现在叶霂眼前。

    两年之后的今天,当时心高气傲的叶侯爷也只能低下头颅,将女儿托付给眼前这个前途无限的年轻人。

    “当年的事,全是我一人所为,雨囡作为女儿家,只能听为父的安排,希望你不要将对我的怨恨发泄到她的身上。”

    想起不久前的闹剧,顾铭也暗自伤神,他承认他曾对叶霂冷眼相对,也想过要在她身上找补回自己曾付出过,却没有对等收回的爱意。

    可是他低估了自己对叶霂的心,在他看到她对着自己羞得埋头,匆匆掩饰的时候,他就明白过来了,这一生已经非她不可,余下的便只有爱怜。

    “我以后会对她好的,此生也只会有她一个。”

    叶侯爷欣慰地点了点头,“如此,我便心安了。你就带着她回去吧,也不用再叫她来看我了,是福是祸,别殃及到她我就心满意足了。”

    顾铭轻声道:“小侄告退。”

    牢房之外,叶霂就坐在桌上,手握着冰凉的茶壶,不知及时才等到顾铭和父亲交谈完毕。

    而顾铭却已经静悄悄地走到她的身旁,将她的手从茶壶上移开,握到了自己手里。

    “回去吧。”

    叶霂惊异,“回去?父亲他......”

    顾铭揽着她的肩,“叶侯说此地阴凉,你身子弱挨不住,让我带着你先回去。”

    “那也要让我跟父亲道个别。”

    说着,叶霂要往回走,却别顾铭一把抱住,“天色已经很晚了,你方才也看到了,你父亲身上都是伤,如今就让他早点休息吧,我待会儿去和狱卒嘱咐两句,让他们送两床被子过去。”

    听了顾铭的话,叶霂终于冷静下来,“知道了。”

    看着她遗憾的模样,顾铭又轻声安慰道:“你若还想见叶侯,我改日再带你过来就是了。”

    叶霂终于笑了,“真的吗?”

    “如今叶侯已经不是死囚,等来日送到普通大牢里,便也更好来探监。”

    闻言,叶霂往前抱住顾铭的腰,整个人就贴在他怀里,心满意足。

    “谢谢侍郎大人。”

    顾铭抿着嘴,微微低头,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话,顿时就惹得她红霞满面飞,从他怀里抽身出来,伸手打在他胸前。

    “我才不呢。”

    却原来,方才顾铭在她耳边说的是,“叫一声夫君更好。”

    夜深露重,等他二人乘坐马车回到墅院,早已经夜深人静,除了守夜的小厮坐在道路旁直打瞌睡,已经不见其他的身影。

    只有一队匆匆而过的御林军,从墅院门前快速走过,直冲着宣国公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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