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山里有女初长成 >第三百三十章三月三,风筝飞满了天
    阴历三月初三,这是五指山的“风筝节”。

    这天的上午,旮旯村的空中,飘满了风筝,惹的一群麻雀,飞上飞下的,围着风筝们乱叫。

    放风筝的,多是青年男女,与其说是风筝节,不如说是五指山的爱情节。

    老年人腿脚不灵便,很少放风筝,而小伢子们,又都在学堂里念书,没有这功夫。

    在这个日子里,风筝充当了月老的角色,扯着那一根丝线儿,在天上飞呀飞呀,而那些单身的男孩子女孩子们,也在地上奔跑着,追呀追呀!

    男孩子女孩子们,看对了眼眼,就对山歌,这山歌一唱呀,就唱出了感情,磨擦出了火花。

    于是,两个小人儿,就手拉着手,钻入了小树林里去谈情说爱去了。

    这是个浪漫的日子,整个五指山里,到处是飘荡的风筝,到处是钻树林的青年男女。

    处处荷尔蒙爆满!!!

    没想到的是,这带着土味儿的求偶方式,竟然吸引了很多游客观看。

    市里的记者也来了,这是个瘦瘦的年轻人,他拿着照相机,不停地捺着快门,拍下了一个又一个精彩的瞬间。

    这山坡上热闹,就连芦苇荡里,也热闹了起来。

    在这个荒凉的地方,今天又响起了烟花炮竹的声儿,兰花花雇的两台勾机,悄悄的下了干涸的河沟沟。

    兰花花没有想到,她认为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却弄来了这么大的动静。

    乡亲们赶来了,他们议论纷纷。

    “这是一个好村长哩,自己掏腰包,不声不响的,就把事儿给办了。”山猫老汉说。

    “就是就是,一个生产队的时候,周庆三当村长,老是占大伙的便宜,公家的东西,老是朝家里拿,他吃肉,群众只有喝凉水。”三八婆说。

    “大丑也好不到哪儿去,本来就是一个小混混。

    自从当上了村头,那更是走路在村子里面横着走,眼皮都朝上翻着看人。

    有好几次,上我小卖部里面赊东西,从来就没有给过钱。”大肥婆一说起大丑,就是一肚子的气。

    “哎呀呀,还是花花好呀,人家虽说是嫁出去的女儿,但是没有忘记回村里造福乡亲。”王二嫂说。

    乡亲们感谢兰花花的恩情,为了表达谢意,乡亲们点燃了一挂又一挂的鞭炮,还有一箱又一箱的烟花。

    “咚,咚,咚。”那烟花粒儿窜上了天空,又炸裂开来,这可比风筝窜的高多了,引的村民游客们伸着头看。

    乡亲们不但带来了鞭炮烟花,还带来了一大瓮老苞谷烧刀子。

    大家推选老三八向兰花花敬酒,毕竟,兰花花做了一件造福全村的大事。

    “大丑呢?”三驴子看了一圈,没有大丑,连忙纳闷地问。

    “大丑啊,一大早,就骑着自行车,上市里给他亲家送老鳖去了。”大肥婆说。

    这事儿,大肥婆知晓,今天早晨,路过小卖店的时候,大丑还特意去她那里,买了两盒香烟,一盒过滤嘴儿,一盒劣质烟。

    这劣质烟,大丑留着自己抽,那过滤嘴儿,留着给亲家抽。

    “你咋这样嘞?好的给别人抽?”大肥婆还问了一句。

    “这你就不懂了,俺亲家啊,可是大领导,在市里,管着九条街呢,咱这泥腿子,可不能丢了面子?”大丑说。

    大肥婆这话一说,大伙都羡慕大丑,这家伙,虽说是个农村人,但一辈子没干过重活,既使是三抢季节,也耽误不了他在大槐树下睡觉。

    可,人家儿子不但有出息,还招来了一个市里的大人物。

    人的命,天来定,不信命不行!

    谷</span>“没有大丑,就成不了事儿啊,他以前是村头,不是照样被兰花花,竞争了下来吗?”

    老三八一听三驴子说话,就生气,这家伙是大丑的忠实走狗,大丑都下台了,还这样舔肥。

    老三八见三驴子止了声儿,倒了一碗老苞谷烧刀子,双手捧到兰花花面前,大声说,

    “花花啊,大山里的规矩,有了大事,都是先敬天地,在敬鬼神。

    现在呀,谁说这一套不使行了,但这仪式感决不能丢,这天地鬼神可以不敬。

    但这次呀,却要敬你一碗酒不可,感谢你为村里做了一件大好事呀。”

    兰花花脸一红,连连摆手,“大伙儿啊,我就是这村里长大的小女子。

    只是花了一点儿小钱,做了一件小事,何必搞得这样隆重呃?

    再说,我确实不喝酒,你们回去吧。”

    这下,大伙儿都尴尬了,幸好老三八见多之广,他想了一个主意,大声说,

    “既然花花不喝酒,我就把酒泼到地上吧。

    敬天敬地敬鬼神,让天地和鬼神,保佑花花身体健康,事事顺心吧。”

    只见老三八手腕一抖,那碗老苞谷烧刀子,就被泼在了黑色的土地上。

    四周响起了一片掌声。

    这时候马大庆赶来了,看见了老三八把老包谷烧刀子泼到了地上。

    他特别心疼,还没有走到老三八面前,就喊着,“咋地啦,别浪费呀,他不喝,我喝。

    “老姑父,这儿还有一瓮呢,等会给你送过去。”三驴子说。

    “哎呀,开个玩笑,我也不喝酒,你们还带回去吧?”马大庆连连摆手。

    “老姑父,你娶了俺花花姑,你这是多大的福气啊!”三驴子又嚷了一声。

    这一下,可把马大庆说懵了,她不知道怎样接三驴子的话茬,只是茫然无助地望着兰花花。

    兰花花没有理马大庆,只是朝勾机一挥手,“开挖。”

    那两辆勾机就轰鸣着,驶到了芦苇荡里,伸长铁胳膊,一下一下地清理起淤泥来。

    “妹的房前一块田,

    一荒荒了十八年。

    如果不嫌妹妹穷,

    快来妹妹家把田种。

    ………。”

    小山坡上的柞树林里,又飘来了歌声。

    “这是哪个小妮子,又骚情哩。”

    马大庆说着,伸着头就朝勾机前面跑,那挖出的淤泥里,有几条泥鳅,他要捡起来,拿回家煮汤喝。

    更令兰花花没有想到的是,她在指挥勾机清理淤泥的时候,有一个年轻人,把照相机的镜头,对准了她,悄悄地拍下了几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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