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杨吼道，“闭嘴!”
他们一个个缩着脖子，站在办公室门口，一言不发地被训了半个小时。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啊!成绩成绩排倒数，纪律纪律属你们最差，除了一天到晚嘻嘻哈哈还会干什么？”
一道戏谑的声音响起：“还会抄作业。”
少数几个人的阵阵哄笑结束，老杨气得额头青筋直爆：“这是谁说的？给我站出来!”
一个男生默默从队伍里站了出来：“老师，这真不能怪我们啊，我们也是人，也得有自己的业余时间。”
老杨还算理智，听到这句话，立马收了脾气：“这是什么意思？”
“老师，你想想，一周就一节体育课，还总被主科老师占，我们班从开学到现在就没上过。”
的确如此。老杨思索了一下，说：“那我跟各科老师打声招呼，以后不在你们体育课，能不能保持好纪律？”
零零散散的声音不太肯定的答到：“能。”
老杨又训了一会儿，口干舌燥，看了看时间，意识到不早了，这才肯放他们回去。
“妈的，绝了。”陆酒用小拇指随意倒了倒耳洞，仿佛要挖出老杨刚才磨出的茧子。
他刚打完球，又站了半个多小时，腿已经软了，站在原地微微发抖。
夜里的学校一片漆黑，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下楼梯，陆酒被黑夜吞没，扶着扶手，脚下一空。
“操!”
他的声音引来所有人的目光，宁莞白像是提前知道似的，正准备扶他。
陆酒的腕骨突然被一只大手抓住，他感受到耳边一阵哗然，有风刮过，撞进了宋烟怀里。
脑瓜子嗡嗡响，陆酒揉了揉头，余惊似的舒了口气，他被吓得冒起冷汗。
宋烟像是家长责备孩子，在他头上狠狠摸了一把，“小心点。”
宁莞白的手悬在空中，轻咳一声：“他有点夜盲症。”
宋烟的眉头皱了皱，握住陆酒的手，先他一步下了台阶。抬头，走廊外的路灯正好印在他眼里，“我拉着你。”
陆酒猛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第一次被人牵手的感觉有些微妙，对方还是同性：“好，谢谢。”
宁莞白又觉得他俩不对劲，偷偷瞟了好几眼。
陆酒谈过女朋友，应该不可能吧？
经过昨晚的事，老杨果然许了诺，再也不敢占体育课。
体育老师是个肌肉男，他甩着哨子，轻松地说着非人哉的话：“热身跑六圈，男生六道，女生四道。”
整成跑操队形，他们开始不情不愿的跑步。
“这么大个操场，”宁莞白上气不接下气，“妈的，老子今天非猝死在这。”
“还不如回去上课呢。”陆酒体力谈不上多好，才两圈下来就有些招不住。
他四处寻找体育老师的身影，见他在一棵树下玩手机。
陆酒想偷圈。
但如果被发现，十圈起步，如果发现不了，能少跑不少。
他的目光停在宋烟身上：“宋烟，过来。”
如愿以至，宋烟超了三个人，来到他身边：“有事？”
陆酒突然拉着他的手腕，发了狠往已解散的隔壁队伍跑。
“酒哥，你怎么来的？”隔壁队的男生二狗惊奇道。
出于心虚，陆酒大气都没敢喘：“闭嘴，站那，借我俩躲躲。”
挡陆酒的是二狗，挡宋烟的是个胖子。
陆酒呼哧呼哧地问：“怎么样？不错吧？”
宋烟一点都不累，平淡的调整了位置：“拉我来偷圈？”
“这不叫偷圈，叫智取。”陆酒的呼吸渐渐平稳，“等会儿快结束了再回去。”
宋烟属于大圈下来气都不带喘的一类，他还是顺了陆酒的意思，乖乖躲在小胖身后，“陆酒。”
“嗯？”陆酒仰着头喝水，一滴水划过小巧的喉结。
宋烟装作若无其事：“不听话的小孩。”
“我他妈找你呢!”宋烟掐着陆酒的腰，将他压在身下。
少年独有的柔韧手感极佳，宋烟咽了咽口水，压制住升起来的反应：“起来。”
陆酒倒在地上，四肢朝天，伸着手：“起不来了。”
纯棉白t撩上去一截，露出白皙纤细的腰肢。他的几缕头发遮着眼，在阳光的折射下，那双满是笑意的眸子水亮：“拉我。”
体育老师没见过如此嚣张的学生，光明正大偷圈，光明正大打闹。他们的身材比例都不错，白白浪费一双长腿，他冲他们吹着哨子：“你们两个，干嘛呢？啊!”
两道目光齐刷刷投向体育老师，宋烟早预料到会被发现，拉着陆酒起来后，两人缓步走向集合点。
“我没见过比你们嚣张的学生，偷圈还嬉皮笑脸的。”体育老师恶狠狠的说，“上八道，跑到自由活动结束。”
以往偷圈的学生也不少，但被发现后往往乖乖低头认错。像他俩这样偷圈时嬉皮笑脸，偷圈后还能保持嬉皮笑脸状态的也是神了。
热身跑结束，体育老师带着他们班学生去了篮球场。陆酒眼巴巴看着球框里只剩下两个球：“我也想打球。”
“想想就行了。”宋烟戳破了陆酒的希望，拍了拍他的肩膀，“跑慢点，别急，跑的是时间不是距离。”
“也对。”陆酒。再次路过球场，白佃被宁莞白一球砸的满面鼻血，还有少许血渍粘在手上，他悠闲地坐在树荫下看热闹。
高中的体育课一般直接上到下课，刚才体育老师说的自由活动无非就是给个心理安慰。
陆酒趁体育老师不注意，以二狗为掩护，悄悄走了起来。他用胳膊擦干额头上的汗，气喘吁吁捂住胸口。
一阵风刮过，带动树梢，吹动天上的云，他直接掀起了衣服。
标志暴露在阳光下，他的衣摆被风吹皱。
许是蝉鸣刚好，宋烟的心跳加速，他有种想抱一抱陆酒的冲动。
再三圈下来，陆酒的四肢已经不受控制了，胳膊是胳膊，腿是腿，两者仿佛不在一个人身上。
“我不行了。”陆酒哀嚎道。
宋烟开了个玩笑：“男人哪能说不行？”
“走一会儿？”
陆酒不是不想走，只是这位体育老师偶尔看他们几眼，偷懒很容易再被发现，这就不是跑几圈那么简单的事了。
陆酒的汗直接落地，他寻思着转移转移注意力：“宋烟，你给我讲个故事。”
“龟兔赛跑。”宋烟边说话边跑步，“兔子跟王八跑步，王八赢了，兔子输了，结束。”
陆酒一脸囧然：“就这？”
“不然呢，你还想听什么？”
陆酒觉得自己被狠狠怼了一顿，不甘示弱：“灰姑娘。”
“王子拿着仙杜瑞拉的鞋寻找真爱。”
“小红帽。”
“狼□□死了。”
“……”
时间在他们一言一语中渐渐消磨，终于熬到了下课点，陆酒他软在滚烫的操场上一动不动。
“酒哥，您辛苦了。”二狗拎着一袋子东西，那塑料袋被绕成细细一节，一晃一晃，仿佛快要断掉。
里面装着各种各样的饮料，从矿泉水到奶茶应有尽有。
二狗十分马屁的单膝下跪，“酒哥，您喝茶。”
陆酒拿了瓶阿萨姆奶茶，二狗忙阻止：“别别别。”
陆酒抬了抬眼，二狗底气不足的指了指斜对面：“这是给我女神买的。”
“这样啊。”除了奶茶，陆酒没什么别的喜好，他拿了瓶矿泉水，咕咚咕咚灌下去。
宋烟怎么也在这？
不是网传两位大佬不和吗？
管他呢，来了就是爹。二狗用同样的套路献了一波殷勤，分完剩下的水，屁颠屁颠去找他女神。
“宋烟”陆酒转而对宋烟说，“封你个故事大王的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