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天后的日子过得很是滋润,可总有不长眼的来打破这份平静。
魔界再生事端,魔尊旭凤不知是不是情难自抑,竟然闯进花界掳走了花神锦觅。
此举不管为何,无疑都是对天界极大的挑衅,润玉派了使者下魔界,叱骂魔界不将天界放在眼里,非要挑起事端,要求魔尊将花神还回来,并且赔礼道歉云云……诸如以上不过都是套话,谁都知道魔尊既然敢下手,必然不会脑子清醒的赔礼道歉,派出使者也不过是按照规矩行事罢了。
所谓先礼后兵,既然打了招呼若还执迷不悟自燃要给他一些颜色瞧瞧。
只是两界交战又怎是这样轻易的事情,一旦开启战端,必然生灵涂炭,而付出的代价也将远远超出两界的想象。
红鲤越发头痛,整日里空闲时就坐着发呆,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这旭凤为何有这样的大气运?
他当了几万年的天界战神,即使这名头有不少水分,可也手刃魔界之徒无数,两者早已不死不休。他在天界有多受天界众神仙拥护,在魔界就有多少魔族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
这样的身份都能跑到魔界堂而皇之的当上了魔尊,简直让六界不知道是该感叹旭凤运气逆天呢,还是该嘲笑魔界半点尊严也无。
红鲤叹息一声,又忍不住有些嫉妒,这样的运气实在叫人眼红。怎么她就没有这样的气运呢?
否则也不至于……
“你在干什么?”
红鲤吓了一大跳,这才想起到了润玉下朝的时候,她赶紧熄灭掌心中把玩的火焰,装作无事发生。
“我看见了,”润玉慢吞吞的走过来,抓起红鲤的手摸了摸,“还很烫呢。”
红鲤笑了笑:“近来看了些修炼的仙籍,颇有一些心得,闲来无事所以试试。”
润玉的眸子像一汪清潭,看得红鲤心里痒痒的,可她仍旧艰难的抵抗住了美色的拷问。
“果真如此……”润玉顿了一下,“那红鲤真是天资超绝,往事尽数忘了,却仍旧能够凭借聪明才智将琉璃净火练得炉火纯青。”
“虽不中……亦不远矣。”
润玉点了点红鲤的额头,忍俊不禁。
“好了,”红鲤抱住他的手,“今天能去东海吗,我不想在天界泡池子了。”
“东南西北四海,哪个去不得,为何偏去东海?”
红鲤一挑眉:“好罢,自然是你说了算,那便烦请陛下在剩下四海中选一个。”
润玉选了北海,天帝天后便乔装打扮了一番,私自去了北海畅游。
回来时已经晚了,红鲤玩得太疯,半路就睡着了,还是润玉将她背回璇玑宫的。
“陛下还是殿下时,就对邝露说过……只愿做个逍遥散仙,自在度日,如今有了天后,即使身处高位也不必担心凄冷孤苦,陛下……你一定会非常幸福的。”
润玉无从听见邝露的独白,他将红鲤背回璇玑宫,看着睡得人事不知的妻子不由得露出笑意。
“润玉所求不多,没有情魄也无妨……只要日日复年年,此生一直与我相伴。”
睡熟的红鲤翻了一个身,紧紧的压住了他的衣角。
天界新元八年,魔界拒不归还花神,花界动怒,众位芳主联合水神旧部一齐向天帝发难,要求天界出兵,迎回花神。若是天帝执意不肯,便请让花界自行向魔界讨要花神。
红鲤和润玉高坐九霄云殿之上,面无表情的俯视着底下的一众芳主。
花神锦觅是天界上神,更贵为一界之主,老爹又是旧部无数,威信极高的水神,若坐视她被魔界掳走而不管不问无疑会使天界威信大失。润玉登位不久,如今的天界还太脆弱,如果再给他几千年,红鲤自信他们能将天界变得固若金汤,也无需将魔界放在眼里。
最缺的,不过就是时间罢了。
可那个旭凤,却当真不管不顾,或许他这个魔尊的位置本就得来轻松,也并不将过去的敌人真心当成自己的子民,只为一己自私便可轻启战端。
他的私欲或许得到了满足,他与锦觅的传奇纠葛、爱恨情仇也离奇的丰富,可是六界却有无数生灵要为最顶端这几位上神的悲欢离合身死神灭,永远的孤寂的,成为忘川泉下无知无识的一点执念。
红鲤太清楚战争带来的是什么,也清楚……她真的付不起那样的代价了。
战争的阴影仿佛一瞬间压在了所有人的头上,就连邝露也会在红鲤面前不经意的流露出担心惊惶的神情。
她的父亲是太巳仙人,掌管天宫几方天将,又拥护润玉登上天帝之位。在他的教导下,邝露虽然温柔良善,却更懂利害干系,并非只知儿女情长的糊涂蛋。
“邝露,”红鲤拨回了她放歪了的一颗棋子,“你很害怕天魔交战吗?”
“娘娘……”邝露有些不安,“不敢欺瞒娘娘,邝露心中着实担忧。”
“谁不惶惶难安呢,”红鲤摩挲着手中的棋子,“谁也不想死啊。”
邝露叹了口气:“天魔两界一旦开启战端,六界也难以幸免,实在让人不得不担忧。”
“况且,”邝露看了她一眼,“陛下和娘娘好不容易才苦尽甘来……”
未尽之语,已经不需再多说了。
天魔大战,历代天帝都需亲临战场。
胜败乃兵家常事,若是胜了,自然是好,可若是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