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刘将军这声‘吕小娘子’，我可是当不起。”楚衔月看着刘芥，纠正道，“我嫁作项家妇已有四载，刘将军还是叫我一声吕夫人的好。”
刘芥嘴角的笑抽了抽，变得可笑又滑稽。
“若我执意不改口呢？”这句话几乎是从刘芥牙缝了挤出来的。
楚衔月感到好笑，“成者为王败者寇，刘将军只要确保自己能承受后果，想叫便叫吧。”
只是究竟谁才王，谁才是寇，现在还乾坤未定。
刘芥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不少，楚衔月的话虽然有些怪怪的，但还是合了他的心意。
“吕小娘子。”刘芥看着楚衔月的脸，神情款款地看着她，“你不必担心，我已下令，这满城军民的性命身家，只要我刘介在一日，就不会损伤一分一毫。”
楚衔月静静的看着刘芥，那双黑黝黝的眸子仿佛已经看透了一切，清冷又讥讽，“恐怕，这一切都是有条件的吧？”
刘芥意味不明地笑笑，答非所问：“项峣可真不是个男人，竟要你一个弱女子来为他瞻前顾后，招兵买马。我听闻这楚军营里，小到账目计算，大到谋略决策，无不是离了你就不行的。”说着他摇摇头，像是看到了什么可耻的浪费行径，叹息道，“美人如玉，合该尊放在金墙玉瓦里供奉着，保护着，让她永远熠熠生辉才是。”
楚衔月微微挑眉，看着刘芥不说话。
“刘某不怕小娘子不相信，但刘某所言绝无半点虚假。”刘芥盯住楚衔月，目光炯炯，放在腿上的双手握成拳，隐隐看得见几根因为用力而凸起的手骨。
楚衔月看着刘芥因为激动而发红的脸，仔细研究着他此刻每一个微表情，寻找着他每一个有可能的破绽，心里既是惊奇，又是疑惑。
就她所知，刘芥并不是一个恋爱脑，他的野心太强大了，不然也不会在原着里杀了发妻所有的族人，还在发妻生死未卜后广纳后宫。
可……楚衔月惊讶地发现，刘芥此时说的话，恐怕有大半是真的。
驱使着刘芥做那些事的确有他想要往上爬的野心，但更多的，更深层次的，似乎真的是对她的痴恋。
可这不正常。
刘芥不该是这样的，一定是哪里出了差错。
楚衔月缄默不语，垂着眸在脑中快速思索着，究竟是那一步棋，造成了他如今的偏差。
“桀有妺喜，纣有妲己，周幽王得褒姒……”刘芥看着楚衔月的眼神越发痴迷，“自古以来，仿佛绝色美人总与亡国昏君困绑在一起，仿佛只要得了个绝色美人，就一定会招来祸患，可阿稚，我不一样！什么红颜祸水，我都不在乎，我只要你能到我的身旁！”
刘芥变得越来越激动，越来越不对劲了，他已经变得越来越不想他了。
若真的还是原本的刘芥，那么他是绝不可能说出这样不理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