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衔月也奇怪呢，当下也只有迟疑地点点头，“这也说不一定……”
在他们的印象里，南军似乎总喜欢用些奇奇怪怪，毫无意义的攻心之术。
“不过也不能说是完全无意义。”楚衔月咳了两声，“至少我们知道了戚莺儿已经没有什么话语权了。”
其他人不明所以，“戚莺儿掌握火药的制作机密，为何会失了话语权？”
楚衔月微微一笑，“自然是因为她没了利用价值。”
如果是戚莺儿带队，那么南军就绝不可能这么久了还在外头虚张声势，以她的行事风格和对楚衔月的恶意，早该用炮火将这座土夯砖堆的城墙给轰成渣渣才对。
楚衔月微微眯起眼睛，若按这么说，现在掌权的应该是刘芥才是，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意义何在？
浪费时间，这在战场上可是大忌，就算是一瞬半刻的拖延，原先压倒性的局面也能被瞬间扭转。
只是先下的状态……
楚衔月幽幽叹了口气，身边的几位副将也是一脸无奈。
让他们没有机会投降啊。
又等了近一个时辰，城墙上终于传来了一阵惊天震地的巨响，原本守在城墙上观察的守城兵匆匆奔下来，将外头最新的情报提供给楚衔月。
楚军象征性地抵抗了一会，便缓缓打开了大门，向外头的南军宣布了投降．
楚衔月一身素白，面上不施粉黛，蹙着秀眉一脸惨淡的模样比那秋水中摇摆的残荷还要凄凉，任谁见了，都会下意识放轻声音，唯恐一个不小心就将她给碰碎了。
轻云出岫，弱柳扶风。
见到她后，他先是欣喜，再是忧愁。喜他们二人时隔四年，终于在他最辉煌的时刻重逢，忧则为了他们此刻所处的立场，是对立面。
可那丁点忧愁又在瞬间被他抛之脑后：这又有什么呢，他都不嫌弃她已经嫁了人，失了处子之身，她又有何立场去介意他曾是她的敌人呢？
更何况，他可杀她的人，他可是很大度的，只要她乖乖回来，待在他的身边，除了项家人，其他人他都可以放过。
刘芥这个人就是这样，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想要，也就会越不择手段。
他向来只相信握在手里的东西。
楚衔月低垂着头，看也不看他，只盯着面前烧得滚烫的茶水，态度冷淡，“刘将军请坐。”
刘芥抬抬手，挥退跟在身侧的小兵，姿态从容地跪坐在她的对面，像个真的翩翩公子。
两人相对而坐，一如四年前。
只不过，这次先开口的人是刘芥。
“吕小娘子，不知你可还记得我？”
楚衔月倒也给他面子，“自然是记得的，经年一别，刘将军如今可是得了大机遇，不同往昔了。”
若是别人同刘芥讲起他那落魄的过往，刘芥或许会翻脸发怒，可那个人若是楚衔月，那就不一样了。
这不仅是因为他对她有着奇异的执着和痴恋，更是因为他想让楚衔月看到自己这么多年的成长，如果她能认可他的成就，那么他会很欢喜。
然而楚衔月这人生来有一种特异的能力：她总是能让打碎别人的欢喜，不论是有意还是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