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我从天上来 >第73章 南开元
    ???

    屋外的白乾对着明月长吸一口气。

    待到灵气贯穿丹田经络,他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大门前。

    解铃还须系铃人。

    恶人还需恶人磨。

    方钱和杜简作为丽州最大的两个恶人,对丽州民不聊生的现状,二人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白乾曾三派汪真南下调查丽州困境苦苦得不到解决的原因,本以为每次都有新的发现,但三次传回来的话都是短短八个字“杜方所纵,天理难容”,表明了根源就在其二人身上。

    起先他并不是很清楚这八个字的意思,后来经过两厂的联合调查,以折损近百名眼线的代价,才查清了杜简和方钱两人这些年来所做的勾当,将丽州这两个被称为洛朝苦命官背后拖着的东西,一览无余地展示在太子殿下面前。

    先帝驾崩前,躺在病床上以极其强硬的态度更换了包括丽州在内的四州州牧。

    新上任的丽州主官方钱其实最开始也是一个好官,当时仅有一百来斤的体重他,是大洛王朝历史上最为年轻的州牧,仅靠着一辆马车和大半年的时间,便踏遍了丽州的各个角落,以寻得解决丽州问题的根本大法。

    当时,回到丽州府的方钱立即颁行了包括降低农税、打压豪强在内的多条政策,短短两年时间便极大削减了平民与官商之间的矛盾,将丽州从生死边缘拉了回来。

    据当时的《安平志》记载,方钱在丽州百姓心中的名望远超其余十七州的州牧,太平州由于直接由皇上管理,就没有记载在案。

    可就是这样一位曾经深受百姓爱戴的州官,却在先帝驾崩之后性情大变,不仅直接恢复了高厘农税,还废止了当年打压豪强的种种政策。

    汪真南下调查时,找了一位曾经在州牧府做食马员的眼线,据他所说,自废止益政后,府中宾客络绎不绝,终日不可断绝,入府之人皆携美人带珍宝,出府之时皆两手空空,身不见长物。

    也就是说,在停了原先的政策之后,方钱就开始了毫不收敛的大规模受贿,无论是钱财还是美人,皆照单全收,一点也不扭捏,其体型也在十余年的胡吃海喝中,逐渐成了一座小山模样,连府中椅子床铺,都必须要用石头所制,才可承受其数百斤之重。

    如果说他废止益政是在先帝驾崩之后,那他变本加厉便是在白川发动南青之变之时。

    当时举国上下的目光都对着大洛王朝的东南之地,都想看看白家的江山社稷到底花落谁家,谁也没有注意到西南方还有一个如饕餮一般的吞金兽,毫无底线地吃着丽州的民脂民膏。

    直到白川登基的第二年,丽州的事情才引起的朝廷的重视,白川在李旬的建议下,同意派遣当时还是户部侍郎的杜简南下做丽州刺史,以制衡已经将自己的绑在丽州生死之上的方钱。

    杜简的南下确实让方钱收敛了许多,他的这份收敛在朝廷看来,则是代表着丽州州牧已经换了秉性,不会再做什么有损国运之事,然而,丽州的百姓却知道,他只是换了低调的方式受贿罢了。

    这些,作为皇帝且统领锦衣卫的白川自然也知道,不过可能由于方钱乃先帝亲自任命的关系,白川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急着动他。

    若不是白乾话事西厂,对丽州十余年不变且越来越糟糕的情况有所怀疑,死死盯着西南之地不放,可能除了白川之外,宫里现在也没人能发现方钱的真实模样。

    方才在屋内说的什么宰猪宰牛一事,其实都是白乾在宣判自己的立场,即:老子与先帝没什么交情,不会像老子的老子那样,还要顾及什么先帝情分,该杀的都要杀,你方钱如果不想死得太早,就趁早将你周身的羽翼清扫干净。

    而这也是他看在父亲白川面子上,给方钱的最后一次机会。

    至于身为监察一州之地的刺史大人,白乾也没有就此放任他胡作非为下去,而是以其女儿为由,让他认真思考到底是你敛财重要,还是你杜家的未来重要。

    至此,飞跃在凉山树林上方的白乾不禁出言感叹道:

    “我若已是皇帝,又岂容你二人继续活着?”

    按照白乾的脾气,若不是诛杀朝廷命官兹事体大,会影响一朝国运,现在州牧府的下人们可能已经开始为两位大人料理后事了。

    ……

    白乾回到山寨时,弯月已隐至大山的轮廓之上,时间也刚好来到辰时。

    一个身披轻甲的武将看到行走在演武台下的太子殿下,立即小跑过来问道:

    “殿下,天都没亮为何就醒了,可是有事吩咐末将?”

    外出一夜归来的白乾有些心虚地摇了摇头,小声道:

    “无事吩咐,只是单纯睡不着。”

    “需不需要末将叫人送些吃食来?”

    “不用。”说着,白乾故作淡定地问道:“看你衣着,在军中官职可是不小,为何也起得如此之早?可是今夜巡值的守将?”

    武将点头道:

    “回殿下,末将乃军中副将,主要负责夜巡之事。”

    “哦……守夜之事属实辛苦,将军多保重身体。”

    那年轻武将一听太子殿下竟然关心起自己来,心中不由大喜,赶忙回道:

    “守卫王土,乃末将之荣幸,不辛苦!”

    白乾看着武将的轻甲,大脑逐渐陷入沉思。

    鹤州居于洛朝中心,十年前,被称为鹤州三杰之一的成开元弃笔从戎,投军太平州,年仅二十六九成了太平州禁军最为年轻的副将,统领万人。

    大洛军将众多,但出名的没有几个,若是只靠岁数年轻爬上副将之位,还难以入太子殿下法眼,而这个成开元却是个特例,因为此人是大洛唯一一个上疏请求皇帝组建无甲军的副将。

    要知道,大洛王朝数百年的岁月里,三军皆为重甲军,连胯下的战马也需披上七十余斤的战甲,成开元请求组建无甲军一事,可谓是闹得沸沸扬扬,甚至还传到了当时只有十五岁的白乾耳朵里。

    因而,他虽未见过此人,但也对其印象颇深。

    片刻之后,白乾才道:

    “听闻太平州禁卫军有三副一正四位大将,其中有位叫成开元的将军能文能武,年仅三十却通晓军政之事,其人可是将军你?”

    那副将现在俨然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不过很快也回复如常,不卑不亢道:

    “正是末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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