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我从天上来 >第108章 广寒宫
    ???

    清理完胃里一片翻江倒海之后的反刍之物,刘大公子大大咧咧地掀起一名过路女子的衣物,直接往自己的嘴上擦去。

    那女子惊叫一声,本想一巴掌抽到这厮脸上,但突然看到刘锦程的脸,便惊恐地跑开了。

    回神后的白乾一巴掌乎到刘锦程的脑门上,大喝道:

    “你他娘的是不是缺心眼?”

    看出乾哥儿是真的生气了,刘老二二话没说,立即追上那名女子,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塞到了她的手上,然后一路小跑过来,低声下气道:

    “乾哥儿,给你丢脸了。”

    白乾眯起眼睛。

    对这厮的道歉感到十分不满。

    从前,他曾幻想过一件事儿,就是身边这几个狐朋狗友有朝一日都能打拼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让那些看不起他们的老一辈人知道,他们是怀揣着实力,但就爱扮猪吃虎,仅待有朝一日一鸣惊人。

    而刘老二如今的表现,却让白乾大失所望,他一生痛恨地痞流氓,但这家伙的所作所为,与半月前被他亲手送去阎王殿的南青恶霸们,又有何区别呢?

    他确实有些生气,感觉这家伙的痞气已深入骨髓,难以逆转了。

    他眉头紧锁,除自己之外的京都三大纨绔,其实骨子里并不坏,最多就好点酒肉和女人,欺负百姓的事情是断然干不出来的,若是今天刘锦程没有回身找那姑娘道歉,他一定会亲自动手教训。

    早年的苦教,总好过往后兄弟几人拔刀相见,他不想有朝一日,自己要亲自手刃了这几个一同长大的朋友。

    沉默许久,他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声:

    “你丢的不是我的脸,是你自己,还有你祖宗的脸。”

    兴许从小的受的教育都被刘锦程抛掷到了脑后,真正明事理的这些年来,从没有人跟他说过这样的话。

    一时间,听了白乾的一句话之后,刘大公子竟然愣了,良久之后才将头低了下去,似乎反应过来了自己的行径有些不妥。

    见他如孩子般思考大道理的模样,白乾先是给了他几息时间,随后又一巴掌将他打醒。

    “再想,你冉姨客人都接待了两个了。”

    刘锦程终是抬起头来,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道:

    “老子真他娘的过分了,乾哥教育的是!”

    “你是谁的老子?”

    刘锦程咧嘴一笑,伸手推着白乾就往花魁楼走去,连忙转移话题,嘴里不断絮絮叨叨:

    “乾哥儿,林球儿,高呆子,哥儿几个都是我刘老二的好兄弟,以后有啥事儿,两肋插刀在所不辞……”

    “不过啊,今天就咱俩就先不管那二人,先去快活一遭再说。”

    “……”

    花魁楼的气派程度就与鸿运楼差远了,就是几座四层楼高的木建筑所拼凑而成。

    但是这里的烟火气却要比鸿运楼重上十万八千里,出入的酒客们一个个面露春色,楼台上甩手绢的姑娘们也大都不咋矜持,嘴里的荤言荤语层出不穷,逗得路过的行人们心痒难耐,估计若是身旁没有媳妇儿,亦或者身上盘缠足够,便会直接冲到楼苑里去。

    这样的场面,让那些面子薄的书生见了,肯定是直接红脸而走。

    而对常年混迹这里的熟客们,如白乾二人来说,这就与吃饭喝酒无异。

    两人就像回家一样,轻车熟路地穿过花魁楼大堂,来到靠河的岸堤上,选了一个角落位置坐下,细听着江面小船里传出的琴声。

    这就是他俩小时候最爱干的事。

    所以说,江湖上说太子殿下无女不欢确实不假,不过并没有后面那四个字:风流浪荡。

    一曲作罢,一个约莫四十岁的美妇扭着腰肢,骚里骚气地走到白乾面前,一把就坐了上去,故作小女儿家泫然欲泣的模样,道:

    “殿下,您可等得我好惨呐,当初一声不吭就闹失踪,奴家可是担心了好久呢,回来大半个月也不来打声招呼,怎的,是您见了外面的美景,瞧不上我等了吗?”

    太子殿下取向当然是正常的,对这个花魁楼的妈妈自然提不起一点兴趣,这种事他也习惯了,扯出一个笑脸后,将那美妇推到了刘大公子身上,他知道,刘老二就好这口。

    他摆手道:

    “这是哪儿的话,本宫回来了不得先将陛下和公主伺候好了,再想其他事儿吗?”

    那美妇也不介意,立马收起方才的委屈神色,双手挽住刘锦程的脖子,嬉笑道:

    “刘公子也许久没来了,今天要不要尝尝鲜,冉姨就主动一把,今天亲自招待公子?”

    刘色胚自然是来者不拒,况且正如白乾对他的了解一般,他就好这口。

    冉姨一句挑逗下来,弄得刘老二是一阵口干舌燥,手不自觉得就摸到了两个柔软的物事之上,他对着白乾道:

    “乾哥儿,那我就先上去了……这顿酒钱都记我账上。”

    白乾无奈地点了点头,打趣道:

    “你别结账先走了就行。”

    刘锦程抱起那美妇,一脸正经道:

    “您瞧不起谁呢!”

    临走前,冉姨指着江上那艘最大的楼船对白乾说道:

    “殿下,刚刚的曲子就是她弹的,她人就在船上哟……”

    ……

    两人去共度白日良宵之后,白乾叫人上了两壶桂花酿,打开其中一坛喝了一口。

    周遭的许多富贵公子怀抱美人,却大都有意无意地瞟着江面上的那艘花船。

    白乾轻笑一声,戴起了在青州杀人的獠牙面具。

    整个人气息大改。

    接着,望江的男女便同时禁声。

    只见一位带着面具,白衣白发的男子飘然洛到江面上,双脚踏水而不沉,可见轻功已至至臻境。

    接着,那人开始奔跑起来,仅数息时间便跑完了半道极宽的洛河,惊起河面一阵巨浪。

    最后,在众目睽睽下,那白发高人一步跨进了那令京城男人朝思暮想的花船。

    ……

    来到花船之上,白乾轻轻关上船门。

    偌大的两层楼船内,走进一看,其实只有一层,中间那层甲板不知是被人拆了还是本就没有。

    可称之为闺房的古色古香的船舱里,稀松地摆着一张床,一张琴,一座梳妆台,还有几盆北齐在冬季长势葱郁的木槿,除此之外便只剩下一些女人稀罕的寻常玩意儿,不足为道。

    在那古琴边上,一名身着白衣的女子正认真抚琴。

    她背对白乾,一声不吭,抚琴的手没有失误分毫。

    仔细听去,那曲正是享誉京城大半年的《广寒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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