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和言谢坦白了一切,但是陆迟在装受伤这件事情上还是十分敬职敬业,一直在医院又躺了近半个月才放出痊愈的消息,再次露面。

    在医院躺了近两个月的时间,陆迟痊愈露面必然引起轰动。

    而在这方面嗅觉最为敏感的必然是各大媒体,出院当天,不过才踏出医院大门,陆迟就被层层围住。

    “陆统,请问你现在伤情已经恢复了吗?”

    “陆统,恢复伤情以后你是否会对车祸进行调查追究?”

    “陆统……”

    各式各样的问题将陆迟包围,他走在人群中,像是将所有问题隔绝,目不斜视的在庇护下往前走。

    直到这样一个问题出现。

    “在你受伤的这段日子,许多人猜测你可能挺不过来,陆统对此怎么看?”层层人群中,这样一句问话的声音突出重围。

    陆迟脚步一顿,扭头往声源方向看去,“怎么看?”

    周遭安静一阵,顺着陆迟的视线往那边看去,人群中站着一个女孩。

    “陆统……”女孩脸上划过一瞬间的慌张,但还是鼓起勇气将话筒递向了陆迟,“对于他们的猜测,你怎么看?”

    “你胆子很大。”陆迟说,“我命也很大。”

    留下这句话,陆迟扬长而去。

    坐上车后周遭终于恢复安宁,陆迟看向坐在后座捧着一兜子荔枝吃得欢快的言谢,挑了挑眉。

    正值初夏,荔枝丰收的时候,言谢那天吃了颗荔枝味的糖以后就想要吃新鲜荔枝,此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两人对视一瞬间,言谢便又往嘴里塞了颗荔枝。

    分明嘴里那颗都还没吃完,偏生还贪心贪嘴,两颗荔枝将嘴里填得满满的,鼓起腮帮,像只生气的河豚。

    “又在吃?”陆迟开口道。

    言谢皱了皱眉,“伤筋动骨一百天,得好好补补。”

    “用荔枝补?”陆迟有些哭笑不得,他算是发现了,言谢其实是个隐藏的吃货,遇到喜欢的东西就忍不住贪嘴。

    “不行么?”那边言谢还理直气壮的反问。

    “行。”陆迟说,“只是小心上火。”

    荔枝是好吃,但属于温性食物,吃多了容易上火。

    言谢听着陆迟的话不甚在意,扭头往窗外看去,一脸平静的嚼了嚼嘴里的东西,吐出两颗果核,又迅速往嘴里塞进两颗。

    这就是不会听话的意思了。

    狼崽子还是那只狼崽子,受伤了顺了毛也依旧是我行我素,藏着锋芒。

    陆迟见此也是无奈,由着言谢不再说些什么了。

    直到回到陆宅,言谢那一兜子荔枝刚好吃了个干净。

    下车时,仆从想要扶着腿脚不方便的言谢下车,谁知他顺手就将装荔枝壳的袋子放到了对方手中,随后单脚一蹦一跳的往大门跳去。

    身后走在陆迟身边的管家看着这一幕一愣,指着言谢的背影,“先生,这……”

    陆迟看了一眼,垂眸低笑了声,说:“随他去。”

    听着这话的管家满脸一言难尽,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怎么觉得自家先生对言谢是越来越纵容了……

    太久没回家中,但书房仍旧是熟悉的模样,桌面上的文件翻阅几页未合上,从书架上取出的书本随意丢在地面。

    陆迟的书房一向是没有人会私自进行打扫的。

    “过来。”陆迟朝单脚撑在一边的言谢招手。

    言谢依言过去。

    只见陆迟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坐这。”

    言谢看着那个位置,抬起自己受伤的腿,“没地放。”

    陆迟听着这话,又拍了拍椅子旁边垒起椅子腿那么高的书,道:“放这。”

    言谢这才坐下。

    每次到书房就必然是有正事要说,陆迟看着身旁的言谢,这段日子他假装受伤,本来要实行的计划夭折,虽然并没有太大影响,但是终究还是一定程度上拖缓了原本决定的进度。

    “言谢。”陆迟叫道,“关于我们结盟时所说的推进AO平权,这些日子以来,你有什么想法了吗?”

    关于AO平权。

    言谢沉默了下来,他的确想了很多,但是又的确没有一个准确的想法。

    分明陆迟之前剖析的已经很清楚,想要平权,就要让Omega实现除却生育以外的自身价值,而不仅得到外界认可,也得到自身认可,最终达到平权的目的。

    那天商业街上陆迟指着商业街跟言谢说的话还犹在耳边,让Omega也能发挥自己价值的画面仿佛就在眼前。

    可是自身价值又是什么呢?又要怎么样才能让Omega也和Alpha以及Beta一样去发挥自身价值呢?而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言谢想过很多,但终究自觉能力有限,他一人之力实在太过渺小。

    “亦或者说,你想做些什么?”陆迟见此又问,“你想到了吗?”

    他想做什么?

    言谢仍旧是沉默,他脑子里有了个大概的模样,但是却又还不清晰。

    两件事情,他其实都差不多,无论是AO平权他除却刺杀还能做些什么,还是自己想做什么,他都还没有想明白。

    “抱歉。”言谢说,“我暂时还没有想清楚。”

    陆迟听着这个回答摇了摇头,“没事。”

    言谢看向陆迟,他说:“我一定会知道的。”

    说这话时的言谢眼睛亮晶晶的,带着十分的笃定。

    他一向是这样,决定了什么就一定要去做到的。

    陆迟自然相信言谢的话,他轻笑一声,“不急,你可以慢慢想。”

    在此之前,我会帮你将一切道路都铺平。

    ……

    既然已经出院,那就许多事情不能再像之前那样装作不知道,该处理的东西总是要处理干净。

    会议室内,气氛十分压抑,陆迟坐在主位上,居高临下看着座位上的众人。

    “南方Omega暴/乱采取暴力镇压措施,共死伤Omega三百余名。”

    “有谁来给我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陆迟嗓音低沉,语气中带着压抑的怒气,听得下面的众人心里发慌。

    他只坐在那儿,周身的威压便足以震慑所有人。

    面对陆迟的问题,整个会议室里无人敢开口回答,各自缩着头当乌龟。

    “林晔,你说。”陆迟环视一圈,最终点起一个人。

    作为整个会议室里少数的Beta存在,林晔被陆迟点到时脸上划过一瞬间的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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