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禁止修剑后我成了黑月光 >第 65 章 刀焰剑气
    弟子们虽然惊慌,但在孟殊面前,竭尽全力压住呼吸,稳住身形,又悄悄整理衣衫,以免被斥责举止浮躁、仪容不整。

    闻说思过居坍塌,枕青溪不明所以,缩在一旁的李昀却大惊失色,将头埋得更低。

    “何时坍塌?因何坍塌?可有弟子受伤?”孟殊眉头微蹙,既是不满弟子慌张仪态,亦是不明为何思过居坍塌。

    “不足一刻之前。坍塌原因不明。有两名当值弟子受伤,伤处似有盛气之焰盘踞。”弟子回禀完毕,忽然瞥见枕青溪手中长刀,惊骇失声道:“刀修?!”

    长刀转向,直指这名弟子。

    被认作刀修,枕青溪心中不悦,却碍于双禁之罚无法开口。

    孟殊看她持刀姿态,已有分辨,遂向弟子确认道:“盛气之焰?”

    “回师兄,似有似无,紊乱无序,因而不敢断定。”弟子躬身回话,目光却仍瞟向刀尖寒芒。

    “该不会刚刚劈开的那座牌楼吧?”杜徵听着描述,忍不住与枕青溪灵识沟通,却未得到回应。

    “李昀。”孟殊轻声开口,“思过居坍塌与你现身在此几乎同时,你可有话要说?”

    在孟殊探究的目光中,李昀瑟瑟缩缩,目光不住瞟向枕青溪,随即心一横道:“回师兄,刚刚是这位道友挥刀断楼,劈开悔过门,强行将弟子丢出悔过斋。而且不知为何,这位道友的经脉灵气并未受双禁之罚的影响。”

    李昀这一哆嗦,几乎将实情和盘托出,但不知是仓促之下未顾全面,还是刻意隐瞒,或是认为孟殊依然知晓,他并未将枕青溪是剑修之事讲出。

    “悔过门与思过居相通。牌楼损毁,便会导致思过居坍塌。”孟殊与弟子说道,“你三人且先下去休整,莫误课业。刚刚李昀所言,不可外传。”

    三名弟子匆匆告退。

    李昀趁机道:“弟子告退。”

    “你留下。”孟殊将人留住,随即向枕青溪道,“卿道友请往屋内叙话。”

    李昀愁眉苦脸,跟随孟殊入室,按照吩咐另备桌椅及笔墨纸砚,放置于屋内中央。待枕青溪入室,便躲至一旁,不敢与其对视。

    笔墨纸砚是为枕青溪准备,用于交谈。

    枕青溪却挥手将之推落在地,墨汁四溅,宣纸纷飞,转眼间一地狼藉。李昀几乎惊呼出声,同时抬手掩住口鼻,以免大声喧哗。

    不歌池大弟子孟殊,最讨厌杂乱无章、言行无状。

    刀石摩擦声响起,枕青溪提刀在地面上刻下几个大字:“解开禁言。”

    “若在下没有看错,卿道友应是剑修。”孟殊缓缓开口,“直刀与长剑虽有类似,然持刀、执剑稍有不同。卿道友持刀手法,似是惯用长剑之人。”

    一道剑气斩出,与孟殊擦身而过,回应了孟殊的猜测。

    孟殊又道:“道界禁剑百年,卿道友当上无暇山解释一二。”

    “与你何干?”枕青溪挥刀刻字。

    室内地面既有纸墨凌乱,又有刀痕交错,看得李昀心惊胆战。须知此间房屋,初时以青砖铺地,多有凹凸不平之处,孟殊入住之后,颇费了一番功夫,将室内地面青石砖打磨平整,才有如今瞧来浑然一体之感。

    枕青溪这三刀两刀落下,哪里是刻在砖头上,几乎是刻在孟殊雷区里。

    “与在下无关。”孟殊淡淡回道,“仅与卿道友一人有关。然在此之前,破坏悔过门,损毁思过居,累计前次责罚未履之过,恐需三年方可离开不歌池。卿道友不妨书信一封,在下代为寄送至朱笔阁。”

    “小子你能罚她什么?”杜徵憋不住道,“你看你把她关进悔过斋,他把你思过居拆了。你就算能再关第二次,她还能再拆第二次。不如各退一步,你把她禁言解了,我们立刻离开不歌池,绝不给你带来新的困扰。”

    枕青溪放任杜徵离开衣袖,浮于身侧。

    孟殊抬眼望向杜徵,略作回忆之后问道:“请问阁下可是金环刀杜徵杜前辈?”

    “认识我?难免的,我的刀那可是叱咤道界,响当当的名号。”杜徵得意洋洋,又向枕青溪道,“这小兄弟待会儿卖我一个面子,咱们就离开这儿,别闹事了。”

    孟殊回说:“梳荷祖师遗训,若见杜前辈,需讨要三十二斤七两三钱濯金轮。”

    “什么?”杜徵掏了掏耳朵,“那朵酒恶莲花已经死了?”

    “梳荷祖师正在沉睡。”孟殊手中幻出无字书册,正是诫行簿,“敢问杜前辈,万载已逝,濯金轮可已备齐?”

    枕青溪蓦然发笑,虽是无声,却捧腹前仰后合,随即再灵识内与杜徵说:“三十二斤七两三钱,她还专门给你称了称重。”

    “不准笑。”杜徵脸色有些难看,孟殊嘴上叫着前辈,却没给他留丝毫面子,“你这小辈,叫什么名字?你说万载已逝,是指我已经被关在悔过斋里一万年之久了吗?”

    孟殊回答:“晚辈孟殊,表字池砚。距杜前辈被关,至今一万三千三百二十三年。倘若前辈未曾取齐三十二斤七两三钱濯金轮,晚辈还需依照祖师遗训,送前辈回到悔过斋中。望前辈莫怪。”

    说完,孟殊抬指,再诫行簿上书字。

    “小娘子,上。老子要替时铎教训教训这小子。”杜徵怒意已起,他刚刚离开悔过斋,一个元婴小辈竟妄图将他再囚入悔过斋中。刀魂附身刀身,枕青溪取出四时阙,嵌入金环内。

    一如劈断牌楼那次,催生四时阙内紊乱灵气,引入刀身。

    李昀亲眼见识过这一刀的威力,连忙后退至梁柱之后躲藏,又起屏障遮挡。

    孟殊立于枕青溪身前不足一丈远,手执诫行簿,暂停书写,淡然望向灵气汇聚之刀身。

    “劈!”枕青溪一声令下,二人合力之下,可比金丹、直逼元婴的一股刀焰斩出,冲向立于前方的孟殊。

    刀风先于刀焰赶制,吹动孟殊的发带广袖衣摆。

    刀焰随后便至,声势好大,似要焚尽万物。

    孟殊稳稳立在原地,云淡风轻,泰然自若,手中诫行簿随手卷起,迎刀焰略略扫过。刀焰随即散于无形。

    杜徵与枕青溪全力一击,竟被他轻巧化解。

    一刀过后,枕青溪吩咐:“借灵气给我,我用剑法。”

    “我的灵气和剑修灵气全然不同,可以说是背道而驰,这也能用?”杜徵一面以刀身为媒介,借灵气入枕青溪掌心,一面担忧叹息,“可惜我做刀魂太久,残魂消磨太多,目前灵气只有这种程度。竟让他一个元婴小子在老子面前装起来了。”

    杜徵骂咧咧地借着灵气,枕青溪适应片刻之后,将灵气压于手腕及双腿,同时运转心剑诀。

    手中直刀似化为剑,灵巧追出,直指孟殊。

    孟殊侧身躲过,与枕青溪对招之时,如闲庭信步,潇洒自如。

    见此剑无效,枕青溪又改剑招,以刚烈迅猛之势追击孟殊。二人一攻一守,一时之间不相上下,看得李昀大为震撼。

    “攻他底盘!”杜徵于灵台之中指挥。

    枕青溪刀尖一挑,却是指向孟殊左肩。孟殊一指击出,扣住刀背,卸力之后从容脱身,后撤数步。

    “多好的机会——现在蹬地借力,上前断他双腿。”杜徵惋惜之后迅速捕捉新地机会,又是开口指挥。

    枕青溪却立在原地,调动全身灵气,复又征用杜徵大半灵气,尽数推入刀身。直身而立,右手持刀,刀与右臂平齐,亦与地面平齐。

    下一瞬,刀划半圆,剑气如虹,横向斩出,不待眨眼便至孟殊身前。

    “一线天。”枕青溪心中默默道出剑招之名。

    孟殊脸色微变,一掌拂过,汇出如云之墨,结成墨盾屏障阻于身前。

    墨盾顷刻碎裂,剑气之势未减。

    孟殊急退丈许之远,剑气随之追上,连斩书架、博古架、桌柜、梁柱。

    与此同时,枕青溪高举刀身,直直斩落,又是一道竖直剑气追出。

    “一线峡。”

    两道剑气出手,枕青溪再向前行,抬手抚过刀身,复将刀身前推,再追一道剑气。

    三道剑气次第迎面而来,孟殊左手一握,诫行簿消失无踪。继而两掌交叠,掐出印诀,点于眉心。一股浩然之气自其身周卷出,随即一手叩灵台,一手挥过,净白雪墨在其掌底缔结如绸,缠合前两道剑气,将之碎去。

    第三道剑气再来,灵绸迎面直击,两厢对撞,顷刻便消。

    李昀瞠目结舌,最初的不相上下,到枕青溪这三道剑气斩出,枕青溪竟已隐隐占了上风。尤其是最后三道剑气,出手只在一呼一吸之间,却已将孟殊逼入死角,匆忙之间召灵素对敌。

    而在屋子正中,枕青溪再起攻势,正要乘胜追击。

    杜徵匆忙阻拦:“停手停手,你一会儿就把我抽空了!”

    “这才刚刚开始。”枕青溪蹙眉抬刀,却发觉杜徵已将灵气输送完全截断。

    前方孟殊已在蓄势,他的脸色凝重,枕青溪以练气之躯,借金丹之力,却能暂且将他逼退,这令他不得不慎重对待。尤其是前两道剑气,虽道界已许久未见,但其威名仍在道界修士心中,哪怕是他,也有耳闻。

    “折蘋剑气。”孟殊低声开口,“你是道尊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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