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一路清尘 >第 9 章 chapter 9
    与赵白缀的房间一墙之隔的库房里,甘棠在整理床榻。

    她的个人物品少得可怜,除去床单被褥和枕头,她就剩两条换洗的裙子。

    甘棠斜靠在床上叠衣服,埋头苦干之时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狠狠地踹开,她被这猝不及防的声响吓得浑身一个激灵。

    “谁......”她艰难地撑起身子。

    只见一个戴着白色帏帽的黑衣人收回了踹门的长腿,房门嘎吱一声不堪负重地塌了下来。

    粗鲁无礼的动作显示出来者不善。

    这人没想到这房门这般脆弱,做了一个扭头的动作,步伐顿了顿后就往甘棠这边走来。

    甘棠眼尖,看见这人的衣袖有两层。明明是夏日,即便是夜晚空气也十分的燥热,眼前这人却穿了两层衣袍,这是为什么?可她来不及多想,因为来人带着一股寒气,强势地侵袭而来。

    甘棠看着这人一步一步地走到床前,她惶恐地丢开衣服,用手撑住身子往后退。

    “你、你是谁?”

    退到不可再退的地步,来人已经站定在了床前,不说话也没有其他的动作,甘棠的手在整齐的被褥里悄悄掏着。

    “你到底是谁!!”甘棠脸色发白,猛地把手从被褥里抽出来,带着一道白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这人刺去。

    她的动作快准狠,眼见得就要袭击到了这人,可躲都没有躲一下的人直接抓住了甘棠纤细的手腕,一个翻转就把她的力道全部卸掉,顺便还把甘棠手上拿着的东西夺了过去。

    “跟张青盐搂搂抱抱,见到我却避如蛇蝎,世人皆说你八面玲珑,也不过如此。”那人的话语间尽是嘲讽。

    刻入骨髓的声音宛如雨天气势滔天的雷电,狠狠地抽打在甘棠的身上,抽出血,击破肉,恐惧且无法抵抗。她甚至觉得有些耳鸣。

    “你、你......”

    “三年不见......不认识了?姐姐?”那人松开桎梏甘棠的手,一把摘下帏帽,露出一张年轻而美丽的脸,她勾起一抹阴沉的笑容看着她,那双眼睛漆黑如墨,带着刻骨的恨,刺骨的冷,清晰地透露出甘棠的狼狈与惊恐。

    “句阑......”甘棠完全没想到自己居然可以完完整整地喊出她的名字。

    句阑优雅地把玩着甘棠用来防御的东西,模样竟颇为眼熟,纯白色的长箭,箭尾刻着一个“阑”字。

    这是句阑的箭。

    句阑立马就想起了前些天在灼夭楼前射向句舞鹤的那一箭,她并没有将箭收回,事后再寻而不得。

    竟是被甘棠留下了?她不要倾海,却要这被当成垃圾一般遗弃的箭?

    句阑嘲讽地冷哼一声,随意地把箭丢在一起,然后双手抱胸,居高临下且强势地用目光扫过甘棠的全身。

    甘棠瘦弱的身子紧紧地靠着墙面,修长纤细的双腿无力地落在床上,头发又长又直又黑,皮肤很白,黑白分明的色彩对比让甘棠整个人显得愈发地娇小可人。洁白无瑕的腰带缠绕着纤细的腰肢,再往上是一个无法忽视的幅度。洁白整齐的牙齿咬住粉唇,鼻子因为紧张而在鼓动,一双充满了风情的丹凤眼带着满满的惊恐,眉毛是细长的柳叶眉。

    看吧,这样的女人是存在的。

    句阑不禁在心中嘲讽着无知的赵白缀。

    她就该来看看现在的甘棠,比她赵白缀不知标致多少倍,明明她衣服穿得好好的,什么都没有露,却孱弱诱人,无声地诱惑着别人快些把她吞下去。

    不,应该说是诱惑着她句阑把她吞下去。

    这个念头让句阑浑身一紧,只觉一股热流直奔下腹继而侵袭全身,刺激得她狠狠地皱起眉头。

    这种感觉非常不舒服,特别是造成这种反应的对象是甘棠让她更加地不舒服,甚至还有些屈辱。

    于是句阑用恶狠狠的语气掩盖自己的反应:“你这女人做事向来优柔寡断,但三年前跑得倒是挺果断。还以为你过什么逍遥日子去了呢,没想到会在这青楼遇见,真是不检点。”

    甘棠知道时隔三年,二人再见,一定会恶言相向,她早早地做好了准备,可还是被句阑的话刺得胸口发疼。

    她白着脸沉闷地道:“你检点就不会来这,你不来这里,我们就不会遇见。”

    句阑没想到她还敢反讽,便道:“怎么,寂寞了十九年,想要试试男人的滋味了。”

    “我不过是为了谋生......”

    “谋生?”句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她一把抓住甘棠的脚腕就把人拉到了自己的面前。

    甘棠阻止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离句阑越来越近,受伤的双腿被句阑这用力的一拉给撕裂了伤口。

    她脸色微变,想要呼痛,咬着唇忍了下来。

    句阑扳起她的下巴,拇指划过甘棠削尖的下巴,语气带着莫大的嘲讽:“堂堂一国公主居然会为了谋生而卖身?还好改了个名,不然传出去你让你爹的脸往哪搁?句如渠,你看看你活得有多窝囊。”

    下巴传来的疼痛根本比不上心脏的疼痛。

    句如渠。

    这个名字,她用了三年的时间去忘记、去摆脱,好不容易要成功了,却轻轻松松地被句阑重新扣在了头上。她觉得自己的灵魂遭受了巨大的一击,已经快要碎了。

    “你毁了我的一切然后消失不见,然后改个名字叫甘棠?句如渠,你到底有没有心!”

    句阑捏着她下巴的手换成捏住她的衣领,她用力地提起,妄图勒死眼前之人,可还没等她继续发力,那布料已经不堪重负断裂开来,孱弱的人已经狠狠地摔在了床上。

    句阑气喘吁吁地站在原地,甘棠,也就是句如渠,倒在床上发丝凌乱,眼泪肆意地流,胸口的衣服撕裂,露出雪白的肩和……白色的肚兜,纤薄的肚兜根本遮不住发育超凡的绵绵。

    句阑扭过头。听着她细微的哭声,本就不虞的心情愈发地烦躁。她方才应该直接掐脖子不给她一点活命的机会。

    句阑打量着她住的这个库房,环境杂乱不说还非常狭窄,句鸿俦就让句如渠住在这种地方?

    她捏住句如渠的肩膀把她拉起来,掐住她的下巴往前拉,两张脸几乎快要挨在一块。

    “你爹不是很疼你吗?怎么连一个好房子都没有?”

    句如渠浑身无力,只能任由句阑控制住她,二人呼吸的空气搅在一起,她盯着句阑的脸,道:“句阑,他也是你爹。”

    句阑脸色一变,捏她肩膀的力道越来越大,阴冷道:“他是不是我爹你心里不清楚吗?句如渠,你在这里活的滋润,有女人陪你也有男人给你花钱,你知不知道我在边疆有多少次差点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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