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一路清尘 >第 122 章 chapter 122
    没走几步句如渠就挣脱开她的手。

    “做什么?”陈海阑立刻给她一记眼刀。

    “我不能跟你走。”句如渠没有被她吓到,“我必须要拿到陈涑流的心脏。”

    “你觉得你现在在我面前说这话合适吗?”陈海阑都快被她给气乐了,“刚刚还说不是你动的手,现在又迫不及行地承认了?”

    句如渠觉得她这阴阳怪气的话来得莫名其妙,解释道:“我需要她的心和我打伤她是两回事。”

    “管你两不两回事,跟我回去!”

    “我真的不……”

    陈海阑飞快地捡起剑架在句如渠的脖子上,神情和语气的冷意令句如渠僵住了身子。

    “我是在命令你,回去,不然我立刻出兵踏平郎溪楼。”

    “小海……”

    “不要这么喊我。”陈海阑冷冷地收回剑,“待我解决掉你们这些乱七八糟的楼,我便要借势登基,直呼天子之名可是放肆之举。”

    她的话已然让句如渠动弹不得:“你要登基?你怎么可以……”

    那圣旨上的名字被她们二人改来改去,最终还是以句如渠之名呈现在世人面前。若陈海阑不顾遗旨内容登基,这便是反叛啊!

    陈海阑孤傲地扬起下巴:“我早已不是那个任你欺骗的陈海阑,如今我有玉玺,有七十万渊清大军,也有韩将军留下的五十万大军,不同意的人就死,我怎么就不可以登基了?”

    “不行!韩将军一生衷心护国,他的军队怎么可以用来杀臣民?你这样便是篡位,世人会怎么想你?史书会怎么写你?你是要想留下千古骂名吗?”句如渠死死地拽住陈海阑的手臂,情绪十分激动。

    “我不在乎。”

    陈海阑的话让句如渠的所有表情都凝固在脸上。

    “你不在乎?”

    “对,我不在乎别人怎么骂我,不在乎会失去什么,我只想要权力,这样便无人敢再欺我。”

    “你不在乎……哈哈,这是你的心里话吗?你不在乎世人的看法,你一意孤行,你什么不在乎……”句如渠松开手往后退了几步,从嗓子眼里挤出了几个听不清的音节。

    三年前,她动用罹心蛊的力量来抹掉真相,还不单单是抹去真相,她甚至将所有的罪责揽到了自己身上。

    三年间,她一边和笑天摇斗一边为陈海阑的将来铺路,自己落得个满身伤痕。

    三年后,她一边和张华岄斗一边忍受陈海阑的报复,好不容易熬到了笑天摇身死,张华岄被捕,只要给陈海阑换一颗健康的心脏便能迎来完美的大结局。

    而如今,陈海阑却告诉她:我不在乎。

    四个字就否定了句如渠为她付出的所有代价。

    陈国被灭,陈海阑父母双亡,所以句如渠想要护她一世周全。

    陈海阑在边疆蒸蒸日上,治国才干出众,所以句如渠想要给她一个光明的未来。

    为做到这些,她和师傅决裂,她腹背受敌,她失去一个又一个将父母从恶魔手中救出来的机会。郎溪楼内,她受尽侮辱。灼夭楼内,她被殴打。她整日整夜地睡不着觉,生怕自己会被仇家所杀,这样陈海阑也必然会活不下去。

    而支撑她坚持下来的念头便是陈海阑。每每要熬不住的时候,她就告诉自己再忍忍,雨过天晴之后陈海阑会成为臣民心中的贤君,后世的人提及这位女皇都会啧啧称道。而自己就改头换面留在她身边,扮成无名的小侍女,既能和她相伴一生也能免受天下人诟病。

    可这些付出在陈海阑的眼中一文不值。

    就在陈海阑说出这样的话之前,句如渠还觉得昨晚的欢爱依旧有温情,而如今再回想起那些细节,竟满都是侮辱。

    昨晚的陈海阑真的只是在侮辱、报复她,哪怕弄出血来也没有留情。陈海阑捅伤自己也是为了嘲笑她的愚蠢。

    陈海阑在轻易地否定她,坚定地质疑她,残忍地伤害她。

    而陈海阑根本没有察觉出句如染情绪的不对劲,执拗地抓住她就要回去。可句如渠却大力地挣扎起来,这应该是她挣扎得最厉害的一次。

    “我不走!”句如渠无法再这样平和地和陈海阑相处下去,她的思绪很乱,急需时间来捋顺。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也还想为陈海阑的无情找借口。

    可陈海阑根本不会理解,熟练地说出威胁的话语:“不走我就在这里杀掉句飞燕,如果她们二人要拦,我也一并杀了。”

    看戏许久的祁谣浮夸地一抖,随即扑进姜成笑的怀中:“姜姜!她要杀我们!”

    姜成笑顺势搂住她,神情倒没有多大变化。

    句飞燕是句如渠唯一的亲人,光是她被陈涑流欺辱多年这一点来看就足以被句如渠珍视,所以陈海阑话音刚落句如渠便拉住了她的手:“我跟你走。”

    她颤抖的声音令陈海阑呼吸不畅,但陈海阑还是刻意地忽视了自己别样的情绪,一言不发地带走了她。

    姗姗来迟的阿苒瞧着被劈成两半的木门惊呼了一声:“哎哟,还好这不是我家。门咋都给劈喽?”

    “姜姜?”祁谣伸手在姜成笑的眼前晃了晃,姜成笑这才收回探究的视线。

    “你莫不是想插手吧?”祁谣问道。

    姜成笑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而是蹲下身去探陈涑流的脉,片刻后,她摇头道:“真下得去手。”

    说罢,她和祁谣各自扶起昏迷的陈涑流和句飞燕走出柴房。

    ————

    另一边的陈海阑将句如渠带回了军营,彼时管向阳带着若干下属跪在军帐前。

    陈海阑烦躁地道:“自己去领罚。”

    管向阳举起剑:“属下失职放走了句姑娘,还请将军亲手执行军令!”

    “将军……”句如渠颤抖地开口。

    陈海阑的身体有片刻凝固。

    “和他们无关,是我出手打晕的他们,还请将军惩罚我一人。”

    陈海阑冷笑道:“他们竟有幸得堂堂楼主大人求情。既然如此,本将就网开一面饶他们一命,只是活罪难逃,每个人领五十军棍。”

    “是。”管向阳向句如渠投来感激的目光,随后带着下属去领罚。

    就是这一眼让陈海阑冒火,她阴阳怪气地道:“既然是你给他们求的情,不如就由你来监督。”说罢她就把句如渠拽往刑场。

    刑场之上,那些被句如渠打晕的将士已经全部扑倒在长木凳上,而行刑的将士正手持军棍一下接着一下地敲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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