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几日,院内比之前更为寂静。

    裴瑜鲜少看见宸扬,往往隐约见有人来。她虽未再有记录,回忆却不断生重复,堆积着,心中难过更甚。

    生活很平淡,仿佛之前一切都从未发生过。他们重新退回成陌生人,分明身在同处,却从未再有言语。

    不知昼夜交替几轮,裴瑜站在铜镜前,抬手,指腹拂过脖颈伤痕。

    暗红逐渐消退,仅剩的痕迹好似还留有那人体温。

    她靠近去碰,指尖竟像被烫到般,哆嗦后骤然退缩,空落于浮尘间。

    铜镜中人合上眼,任由湿意侵蚀长睫。

    她却克制住哭,双肩紧绷而颤抖,身体摇晃,手掌猛然撑向桌案。

    人在独处时,总会思考许多。

    裴瑜将那日场景琢磨透彻,仍感觉许多地方熟悉却古怪。

    为何会有剑气来,又为何会陷入宸扬伤处,一切就像深陷某人局中,合理倒成为反常。

    屋外光线交替,隐约听见窸窣脚步。

    裴瑜一颤,再顾不得思索,抢也似得夺门而出,手扶门框,小喘着,满眼尽为期待。

    偏又是无人,仅有树叶摇晃,发出细微的响。

    她眸色瞬间黯淡,小臂脱力般垂下,片刻,忽地紧攥成拳。

    一切都因剑气而起...难道明里妨碍不成,就要使出小把戏吗?

    裴瑜心中像拥起团火,身体紧绷恨恨关门而去。

    “砰”的声,惊落树叶。

    宸扬这才从树干后探出身,视线落于那紧合的门,待窗外泛出烛光,却仍沉眸不语。他只凝神去看,仿佛要将少女身影刻于心处。

    风吹来,卷动窗台书页。

    裴瑜咬笔写下猜想,一行一列序,笔迹极为认真:小妖害怕魔,故结伴来此闹腾,若失败,心或有不平,会去找...

    她书到此处,动作随及停下。

    笔墨滴在纸页处翻开,侵蚀着,将要吞噬前字。

    停留仅有一瞬,又好似过去许久。记忆像逃出束缚,争相展现在眼前,潭水,摇晃的倒影,附和声...

    不断回溯,剑气的熟悉感终于明朗。

    她沉眸,拂袖散去污渍,敛眉提笔,终落下后端字来:神将,钟离。

    烛火忽地闪烁,光晕亮起又黯淡。

    高台处仍悬挂画像,钟离面容却逐渐模糊,最终沉溺黑暗。

    裴瑜抬头看着,愈发攥紧竹笔,小臂无意识用力,纸页被拉扯处褶皱。她随及起身,指尖从左至右拂过卷轴,手指蜷起,迟疑不过片刻便挥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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