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拍一部浪漫送给你 >第 24 章 发烧4
    何宣艺发着烧,身上是不正常的燥热,应栩桐脱了羽绒服也很寒冷,他甚至贪恋起何宣艺的温度。他做了一个大胆的举动,掀开何宣艺的被子,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抱紧那人,盖好被子,准备以这种姿势睡觉了。

    应栩桐做着这一切,心中没有□□的冲动。前几天牛小博同何宣艺就盖一床被子睡觉,应栩桐跟佟振斌也是如此,他们拍纪录片的,走南闯北,拍摄条件艰苦,几个人盖一床被子并没有不妥,只是前几晚盖同一床被子的人,没有这么亲昵的抱住对方而已。抱在一起又怎么了?应栩桐伸出一只手,摸了摸何宣艺的额头。他只是尽一个好同事的责任,关心总导演的身体健康,为总导演送温暖而已,并不是想占总导演的便宜。

    理智管住了应栩桐的情感,乱七八糟的想法都被清扫出大脑,他最后一次用手指抚平何宣艺微蹙的眉头,感受到那人额头上小块皮肤的不平整。何宣艺再没发出呢喃的声音,他窝在应栩桐胸口,抱着这个人,安静地呼吸着,沉沉地睡着了。

    应栩桐想,我也该闭眼睡觉了,我跟何宣艺只是睡觉,只是单纯的睡觉而已。疾病对一个人来说是很痛苦的事,等明早醒来,希望何宣艺的烧退了。他的烧退了,可能又会对应栩桐有各种不满,但那时应栩桐可以靠业务能力和处事能力对付他,而不是因对方生病而“趁人之危”。

    应栩桐想了很多,想的很得体。他的指尖离开何宣艺的额头,闭上眼睛前却突然想到,他俩离得这样近,近到应栩桐往前一探身,就能吻到何宣艺的额头,那么应栩桐的嘴唇,离何宣艺的额头有多远呢……

    那天晚上,应栩桐睡得非常沉,连牛小博和佟振斌回来都不知道。等他睁眼醒来,窗外天空露出微白,何宣艺不在身旁,他身边的另外两位摄像睡得正香。应栩桐听见门外有响动,有吐水的声音,他下了床,在行李箱里找到一条围巾,开门出屋。

    屋外,何宣艺蹲在门口刷牙。因为条件艰苦,村小学没有水房,这几天摄制组的人都是在屋门口的空地上洗脸刷牙。何宣艺看见应栩桐出来,抬头望了他一眼,应栩桐赶紧问:“你好点了吗?”

    何宣艺嘴里含着水和牙膏,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快速别过眼睛,没与他对视。应栩桐想,何宣艺是怕自己再伸手摸他额头,还是怕面对两人昨晚一起“睡觉“的事实。这么想来,应栩桐倒有些好奇,今早何宣艺看到和自己一个被窝,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带点试探,带点挑逗,应栩桐故意问:“测温了吗,降下来了?”

    他说着一只手去摸何宣艺的额头了,对方眼疾手快,吐了嘴里的水站起身道:“测了,已经三十七度了,我觉得没事了。”

    何宣艺正视应栩桐,眼神比昨天坚毅了一些,一副拒人关心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他嘴角上还残留着牙膏的白沫,不知是不是昨晚摸何宣艺的脸太多次了,应栩桐产生了想帮他擦嘴角的冲动。

    不过他当然不能那么做,昨晚何宣艺是虚弱带病,今天应栩桐还敢肆无忌惮地摸脸,何宣艺恐怕会把他踹回蓟城。于是应栩桐“献出”围巾说:“你带上吧,暖和点。”

    昨天应栩桐说过一嘴,要给何宣艺一条围巾,那时何宣艺是真难受,也就答应了。今天他已经退烧,他盯着那条围巾,考虑着要不要接受这个好意。在何宣艺看来,他跟应栩桐仍属“同事”状态,即使今早发现两人躺在一个被窝里,何宣艺迷迷糊糊地认为,昨晚应栩桐看电影先回来了,随便挨在一起睡了。他当然不记得自己主动抱应栩桐,一丁点这方面的记忆都没有,他仍把对方当做随时要离开本组的、并不是十分喜欢的一位生命中的过客。

    应栩桐看出何宣艺的心理。何宣艺这种人,对自己不喜欢的对象,全方位、360度地抵触,而且每一点妥协,甚至不是妥协,哪怕只是接受对方的善意,都假想成自己的战败,所以何宣艺在犹豫,不想“投降”。而应栩桐早已改变作战策略,他不会给何宣艺抵抗的机会了,他向前走了一步,伸开手把围巾直接套在对方脖子上。何宣艺想躲,脖子向后梗,应栩桐利用围巾,稍微用力把他拉住,让何宣艺的头困在自己的胳膊和围巾之间。

    “哎!……”

    何宣艺为显得不顺从,仰起了头,应栩桐又看到他脖子上那个细小的疤痕。应栩桐对他这个伤口很好奇,却也不好多问,他把围巾一交叉,盖住那道伤痕,对何宣艺说:“好好爱护自己,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

    应栩桐这话没什么不妥,乍一听是关心,落进何宣艺耳朵里却变了一番味道。应栩桐这话仿佛是领导跟下属说话,谴责员工没爱护身体,耽误了“革命”进程,何宣艺立马不爽。可他没来得及回话,牛小博起床出屋,大着嗓门问:“何导,你好点了吗?哎呀,你昨晚和应导睡了?”

    牛小博跟了何宣艺半年,却不知道自家boss的性取向,应栩桐的性取向,他就更不知道了,他只是不经大脑地说出了一个“客观事实”,何宣艺立马反感道:“睡你妹啊!”

    他的态度不仅是抵触,简直可以说是厌恶了。应栩桐早能平静接受何宣艺的臭脾气,却对何宣艺的情绪十分好奇,因为前几晚,何宣艺也是跟牛小博“睡的”。

    “啊……”牛小博不知一大早触了何宣艺什么逆鳞,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就……就,大家不都是盖一床被子吗……”

    “那是盖一床被子,只是盖同一床被子而已!”

    “哦,我知道,我也没说别的啊。”

    任何人一大早挨骂都不会高兴,牛小博有些悻悻的,应栩桐最看不得何宣艺欺负人,他要替牛小博“欺负”回来。他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讪讪地说:“我觉得何导的被子,好暖和啊。”

    何宣艺果然中招,转头瞪着应栩桐,他嘴角还挂着牙膏沫,那么一副生气又好笑的样子。应栩桐心中想笑,他的总导演的性格太过分明,又傻又天真,易燃易爆炸。何宣艺就像个炸药,应栩桐看透了他的性格,就像拿着一条引线,随时都可以点燃对方。他既想给何宣艺擦掉嘴角的牙膏沫,又想亲手点燃,让这炸药一下爆炸。

    他会怎么选呢?应栩桐当然选择后者啦。他冲何宣艺笑笑,不是那种客气礼貌的微笑,而是奇妙的、带有蛊惑力的微笑。应栩桐那时还不明白,在他默默决定跟何宣艺对抗时,已经在发散一些东西,慢慢引诱何宣艺,企图将他制服。

    应栩桐回忆着昨晚抱着何宣艺的感觉,笑着对那人说:“而且不光被子暖和,人也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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