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屉里的房产证，记得拿出来。”
程因装聋作哑，直接按掉手机视频通话。暗骂煞笔，他拿了，一是犯法，二是钱主管就是下场，拿了洪强一张照片就疯了，拿房产证，程因可没有自寻死路的爱好。
细心地替洪强修好卧室门，毕竟是死后安息之所，不能像个公园似的，天天人来人往。至于其他的事，跟他有半毛钱关系。招呼乔渡生，完事收工。
“咱们今天吃顿好的。”
乔渡生贤惠地捡起装香烛的布袋子，跟上程因，大概，也许在脑子里想了一遍，发觉程因的厨艺最合他的胃口。
“糖醋排骨。”
“猪肉涨价，酸菜鱼吃不吃。”
“鱼刺多，且天热炎热......”
程因还不清楚乔渡生又开始当小作精，偏不如他的意，“爱吃不吃，不吃，饿着。”
走出2702室，出了圣菲新城，五菱小面包滴滴驶回纸扎铺。程因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太平静了，难不成是自己霉来转运。感动，那实在是太好了。打上火，边伸手摸前挡风玻璃，别说贺谨丞办事挺靠谱，这玻璃装得跟没装一样，三个问号，玻璃呢？
贺谨丞出于某种阴暗发霉的报复心态，把面包车的窗户全敲了。程因气不打一处来，给庞天瑞打电话，“你那个姘头怎么回事。敲我车玻璃，他是不是嫉妒我长得帅，勾搭我不成，因爱生恨。”
庞天瑞欲言又止，试探性地问，“程因，谨丞说你抢他手表，还打了他。他是性格活脱了些，你让着他点。有什么事，冲我来。”
“庞天瑞，你吃耗子药吧了你。我告诉你贺谨丞不是个好东西。你离他远点。”
自古红颜多祸水，贺谨丞弄得兄弟阋墙。程因心疼啊，见色忘义的狗东西。
“九天仙家尚抵不住他的诱惑，何况一只池中浮游。”
对，还是人中色鬼，男中人渣庞天瑞。程因担心贺谨丞伤害庞天瑞，拉下面子，“阿生，我从来没求过你。你跟贺谨丞挺熟的，能不能帮我劝劝。庞天瑞，是，他是个大混蛋。但也别把他整得太惨。除了私生活不堪入目，庞天瑞还是有闪光点的，比如，他每年捐助希望工程，几年前还到西北挖过井，上大凉山支教。”
“你不该替庞天瑞求本尊。”
乔渡生不再自称吾，改用高高在上的本尊二字。
夏天气温高，四面八方的热风灌进面包车。程因的心情也没由来的烦躁，乔渡生莫名其妙的，不求他，求谁。程因已经习惯了什么事都跟乔渡生商量。
“你，你，”
程因一堆大道理想跟乔渡生掰持，想了想，乔渡生现在一根筋到底，说了也不听，干脆闭口不言。
乔渡生绕来绕去地说话，“九天仙家，不动情色。本尊乃守山灵主，肩负苍生。池中浮游如何与本尊相提并论。本尊也觉得你有自知之明，极好，甚好，很好！”
程因呛他，“人人生来平等，谁他娘的要让老子不平等，老子就敢揍他。”空出左手，把衣裳一撩开，“两个娃娃你还管不管，不管，赶紧取走。你当爹的都不管，我当老爸的，凭什么接盘。”
“哼。”
黄老道掐着饭点，蹲在铺子口，边上还跟着赵嘉年。乔渡生考了赵嘉年几句，别的没学会，要饭的莲花落自学成才。
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是程因的座右铭。赵嘉年还是个小学生，不知社会险恶。程因刚哭完灵，感觉还在。假装手里头捧个碗，拿筷子敲，“金凤送喜来，老板发大财喽，我要恭喜漂亮老板生意做起来哟。”抢走赵嘉年手里的烤肠，“小孩子少吃点没营养的，容易堵脑子。”
顺手塞给乔渡生，算是给乔渡生一个台阶，“偶尔吃个一回，尝尝味道，别多吃。”
“会死？”
“不健康。”
乔渡生眉毛上扬，嘴角笑意盈盈。程因认错的态度还是很不错的，暂且先原谅他一小会儿。将烤肠还给赵嘉年，“还是你吃吧，届时，让程因多给你烧些纸。”
黄老道虽然没有正式收赵嘉年当徒弟，但毅然已经将他当做衣钵传人。当即发作，不敢骂乔渡生，转而骂程因。
“吓唬小孩干什么，嘉年吃两口肠怎么啦，怎么啦，花你们家的钱，碍你们两眼。吃死了也不用你们两赔。”
赵嘉年更吃不下了，眨巴眼睛，看程因。赵嘉年有阴阳眼，但凡他开口，准没事。
“小因哥哥，你，”
“嘘！”程因捂住赵嘉年的嘴，“呸呸，小孩子家家别整天嘴臭。大吉大利，百无禁忌。”丢回给黄老道，一人给十块钱，“拿去吃点好的，拜拜再见。”
赵嘉年嘟囔，他只是想问问有没有在圣菲新城看见他太婆。小跑两步追上程因，赵嘉年是个腼腆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于是就哭，“小因哥哥，太婆，太婆不见了。”
老太婆不见了？程因想起赵嘉年太婆的彪悍，心想，谁没事敢招惹他太婆。别看太婆站着不值钱，躺下来那就是分分钟钟月入百万。
“太婆在新菲新城扫地，两天没回来。”
程因记得鬼楼夜市还开着，每晚生意爆棚。红衣娃娃时不时飘出来，提高食客体验感。
“太婆说睡的少，闲的慌。晚上做宵夜，白天去扫地。”
一听地点，程因当即抱赵嘉年上车，“阿生，我带嘉年去找找。”安慰赵嘉年，“太婆这个年纪不会被劫财也不会被劫色，也许是老糊涂在小区里头迷路。”
八成是赵太婆谎报年龄，当了保洁。程因第一眼看见赵太婆的时候也只以为最多七八十。回头问问赵太婆怎么保养的。并没有把赵太婆失踪当做一件大事。
程因想，洪强家里堆了一堆纸板瓶罐，哪怕那老太婆要寿终正寝，也一定会把纸板卖了再死。
“不会，太婆跟嘉年约好了，不会走丢的。”
“人总会老。”
况且你老太婆都快一百岁了。程因嫌赵嘉年哭起来太烦人，转移话题，“嘉年，庞天康最近有没有欺负你，是不是又不写作业挨老师批评。”
“他早恋。”
小学三年级早恋？果然和庞天瑞是一家子。
“他爱上了自己的嫂子，说他长得像迪迦奥特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