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因拿着从池塘里打捞上来的手机，纳闷乔渡生到底在哪儿。
“是不是你偷我们家阿生的手机。”
又是威胁，又是要揍人。好在庞家的保镖拦得快，直接把程因架了出来。
等程因骂骂咧咧赶回昌来文化馆，拍卖会已经开始。
拍卖会场的嘉宾席灯光奇暗，几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程因费了少劲儿，才找到请帖上标注的位置。
再走进一看，身边坐得全是熟人。
庞天瑞搂着贺谨丞，笑得满脸褶子。王律陪着赵诗涵，嘘寒问暖。
而他，孤零零的一个人，被栓在冰冷的椅子上。程因后悔了，他应该把乔渡生带上的，一波接一波的狗粮吃得他想哭。
拍卖会的流程跟程因在小说，电视剧里看见过的差不多。每个人发一块小牌子，叫价。只是万兴当铺的拍品比较特殊，上天入地，包罗万象。
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咬人手指的花，薄如蝉翼的披风，三十六面的印章等等。拍卖册上还有两坛神仙醉。
程因几次冲动想举牌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喊价，把东西留下。到时候庞天瑞管他要钱，他也没有。
庞天瑞提前有准备，捆了他的手。
“笑什么笑，抽死你，信不信。”
程因飞起一脚，甩出脚上的凉拖，砸中贺谨丞。
“给他找双鞋，太冷了，别冻伤脚。”
“老子就喜欢当赤脚大仙儿。”
来回扭动，到处看。拍卖进行到一个小高峰，仍旧没有乔渡生的踪迹。程因觉得乔渡生肯定有办法进来，但却怎么也找不到他的人。偷偷问庞天瑞，知不知道客人的信息。
“当铺有当铺的规矩。”
舞台上灯光聚集，激动人心的音乐响起。漂亮的旗袍小姐姐手捧展盒，向现场众人展示拍品。主持人公布拍品的信息。
“铜独脚兽。兽头前冲，角向前刺，扁尾上翘，通体兽毛纹饰。起拍价三十万。”
参加这场拍卖的人都很识货，对墓里头用的东西不感兴趣。主持人喊了数次价后，被先前那个少主以四十五的价格拍了回去。
程因不客气地在他路过自己的时候，求他帮忙。
“少主大大，你能不能帮我解开。你买个镇墓兽干嘛，放床头阴森森，摆书桌不吉利。”
少主剑眉一皱，随手就把铜独脚兽丢了。
手顺着程因的腰，停留在他的皮带上。
程因用辟邪做了个钥匙扣。
“我以为你喜欢，拍下来给你当玩具。”
程因尴尬地想用脚指头抠地，“少主大大，你能不能别一开腔就言情霸总范儿。”
庞家的保镖不敢动他，只能围住程因，别再做出更过分的举动。
“考虑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闪开点，别挡着我看热闹。”
后脖颈突然伸出来一只手，将程因往后拽走几寸，脱离少主的控住。
程因试图回头看看是哪位善良的好心人。无奈，灯光过于昏暗，根本看不清人脸。只好作罢，低声说了句谢谢。
仍旧是礼仪小姐姐捧一个展盒上场。展盒用一块黑布覆盖，主持人依旧会说出拍品是件什么东西，但不会告诉你，展盒里头的拍品到底值不值你拍下来后的价格。
“青花瓶，起拍价，一百七十万。”
台下的人却开始有了兴趣，纷纷举牌喊价。
程因不太懂拍卖规则，本着来了就不要白来的原则。伸长脖子，仰头往后看，忽悠后边的好心人。“大兄弟，你要不要也拍一个。”
没人回答。
继续又拍出去两件拍品。程因总算搞清楚了，这一部分的拍品，虽然看不见实物。但万兴当铺是可以保证，拍品的价值等于，或高于起拍价。
庞天瑞特意安排了几件价值略高的拍品，混在里头，引发拍卖热潮。运气好，赚三番。运气不好，也不会亏本。
一波接着一波的喊价。
“我觉得你可以喊喊，大家都在抢的东西，说明不差。”
依旧没有回答。
程因自讨没趣，就没在费心思搭讪。心里头惦记乔渡生，连看热闹也没了心思。
神仙醉目前是全场最热门的拍品。
从庞天瑞笑得合不拢的嘴，可以看出，神仙醉的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问题是，普通人喝了又没反应，买回去干嘛？摆设？？
举牌声此起彼伏，起拍价十万，一路飙到七十万。
“我滴个乖乖，这那儿是酒，分明是金坷垃。”
少主借机搭讪，“尝过，好喝吗？”
程因实话实话，“白开水。”
少主举牌子喊到一百万。程因不心疼他的钱，就是觉得他傻缺，提醒他一句。
“真就一白开水。还不如你们家马桶里头的水有味儿。”
身后的牌子高举，叫价器爆出了两百万的价格。
“原来你是个活人啊。”
程因仰头往后看，脑袋朝下，横看竖看，感觉后边这人很熟悉。但又想不起，是谁。用尽力气，凑近几厘米，观察那人穿的鞋。
鞋不像衣服。衣服好赖都能穿。鞋一旦不合脚，是非常难受的。加上男孩子谁不喜欢鞋，所以看他脚上的鞋是能够判断出，这个人的身份。
接着舞台照过来的光，程因看见一双棕色的大皮鞋。
那肯定不是乔渡生。
程因的理由很简单，因为他从来没买过皮鞋。
“您打算买回去当料酒，炒菜？”
少主见程因跟一个陌生人聊了起来，当即插话，不让程因转移注意力。
神仙醉的叫价，还在继续。逐渐的，程因发现有一部分人直接放弃了叫价。但有几个拍客几乎是丧失理智地叫价。
酒，人喝了没感觉。非人类，那这酒，叫神仙醉，名副其实。
“五百万。”
连庞天瑞都不住了，扭头往程因后边看看。一个酒坛子，几两原料，成本不过一百。酿酒的秘方在也当铺，因此这一单一本万利，大赚特赚。
“大兄弟，你就不再慎重考虑。”程因好心到，“你理智消费。”
“加秘方，一个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