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因不惊讶，以他作死的情况。不死一回，都对不起他的折腾。
人道是，阴阳两相隔。探究鬼世，对于阳间的人来说，百害无一利。乔渡生只挑了些能说的，程因听完也是冷汗淋漓。那黄泉地府到底是个什么样儿，他是一丁点兴趣都不敢有。
“血海尸山，凡用语言文字皆无法具体描述黄泉地府。若没有忘忧黄花，你今日无法正正常常地站在本尊面前。”
可以会变成疯子，也可能变成魔头。程因摇头，表示不想听乔渡生再描述一下。
“你应该是不记得了。”
“废话。”
程因思考拿李建发怎么办？放，是不可能放的。送派出所，也没个好理由。救毛湘湘要紧，没时间跟他在这儿浪费时间。
“把他带上，我们去探探高老大。不过，这一次，咱们光明正大的去！”
他现在没有心思客客气气地跟高源聊天喝茶。
“高源老老实实把湘湘交出来，一切好说。他不交，”程因嗤笑到，”小爷手里的蛇骨鞭不饶他。“
高源的老巢在黄老道常去的金悦洗脚城附近。因此，程因有恃无恐，给他十个胆，他也不敢跟乌脚巷对着干。
高老大的做派既是坑蒙拐骗，丧尽天良。又是涉黑涉恶，天打五雷劈。程因有了个好法子，让高源跪着交出湘湘。
“对了，你继续说什么是孟婆胎。”
人们死后，生魄拿着土地城隍的名片，也就是阴间的身份证，来到地府。经十殿阎罗审判，偿还完生前罪孽后，前往奈何桥排队，再入轮回。
奈何桥边有一个老妪，架着一锅大汤。此汤即孟婆汤，一名泥浑汤，又名迷魂汤。凡要投胎，皆要饮下孟婆汤，忘却前程往事，恩恩怨怨。
古人曾写到，游遍阴司过奈何，狱囚冤债尽消磨。孟婆亭下相分手，飒飒仙风鼓太和。
“湘湘是孟婆？”
乔渡生停下脚步，不走，似笑非笑。程因的性子，给他点阳光，立马灿烂。能把南极冰天雪地，晒成撒哈拉沙漠。故此，常常要敲打他一二，免得他闹出事端。
沉思片刻，“前些日子听见一个说法，讲你，要么做大善人，要么牢底坐穿。”
程因不屑一顾，口头戏弄乔渡生一句，“我愿为你，画地为牢。”
言外之意，希望程因收敛，不要给根杆子就爬。
乔渡生可不想再往下听，程因的甜言蜜语都是拿来哄鬼的。于是，继续解释孟婆胎的由来。
“是，也不是。前些年，黄泉上禀九天，孟婆私自出逃。遥记得你在地府，吵嚷着要找孟婆要电话号码，微信摇一摇。”
反正他失忆了。乔渡生爱怎么编，就怎么编。程因才不信，自己那么猥琐，哭着喊着要一个老太婆电话号码。
乔渡生挑拣人间的说法，叙述到，“《靖江宝卷》记载目连追一刘姓妇人，进入黄泉。连再往前行，只见一个大院，周围廊房数百间，两边有台，旁设锅灶，许多人在那里喝茶。目连抬头一看，见“孟婆庄”三个大字，阴司有座孟婆庄，绝色女子卖茶汤。”
“有多美？”
乔渡生笑而不语，“你所见，最美之人，便是她的真容。”
程因呵呵一笑，“那惨了，我见过最好看的人就是你。哎呦喂，你要梳两个大辫子，穿一身花裙子。妈耶，吓死我了。”
嘴上说难看，心里头却想，还好他不是个姑娘。要不然，还轮不到自己占便宜。呸，被他占便宜。
“所以，孟婆跑了以后，投胎后变成了湘湘？”
乔渡生颔首，“是，也不是。孟婆出逃后，忘川河的摆渡人唐铃回忆曾见过一个老妪跳下轮回盘。由此，推断出孟婆投胎的时辰。”
但当时肯定不只有一个孟婆进入轮回盘。同一批时辰出生的女子，便被称为孟婆胎。程因想没有成千也有上万，想在当中找出真正的孟婆，宛如大海捞针。
“且，我们也无法知，孟婆到底投胎去了何地？又或者，她用了什么法子，永永远远地不再做孟婆。”
这么一说，找到真孟婆的可能性为零。
乔渡生透露到，孟婆出逃的消息，三千界被瞒得死死的，孟婆胎的时辰更是机密。连他也是亲眼所见，奈何桥旁没有孟婆，才确定不是假消息。
“你们中间出了内鬼。”
“这事，不归本尊管辖。因此也不费心去查。”
程因嘴欠，“尊你大爷，以后要说，我。当着我的面，不许说本尊。我们两个是平等的。”
高源费尽心思，设法拘走毛湘湘的生魄，看中的必定是湘湘的孟婆胎。
一群阳间的大活人，打黄泉地府的主意。是嫌命太长，想早点死，占个风水宝位。
乔渡生接下来的话，惊掉了程因的下巴。
“湘湘是孟婆。”
没凭没据，胡说八道。程因推乔渡生，不许他胡说。坚持湘湘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话到嘴边，又说不响亮，“她，她，不可能是孟婆。”
听乔渡生的描述，孟婆在黄泉很不快乐。程因认真地说到，“就算是，我也不会让她回到那个冰凉阴冷的地方去。”
“九天仙家，各司其职。以维护三千尘世，苍生众生为重。湘湘有此番机缘，说明，冥冥中，自有天意。不是你一句不愿意，能够左右的。”
程因感觉心口闷疼，他已经欠毛湘湘够多的。程因不怕把天捅出个篓子，反正遭天谴，挨天雷，他也受过。全当积累经验，为将来做个铺垫。
“所以，高源抓湘湘是为了什么？”
程因想，不必绕圈子。抬手又给了李建发一鞭子，活生生把李建发抽醒。
李建发非常自觉，不用程因开口问，竹筒倒豆子，坦白从宽。
“高老大说那姑娘是孟婆，可以进入黄泉地府，畅通无阻。自从上官少爷死后，高老大就让我到处搜集孟婆胎。我，我本来没想找她。结果，她自己送上门，跟高老大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