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蝶上前抱紧他:“那你小心一点。”

    “好,知道了。”宋清摸摸她的头,满脸宠溺:“回去睡吧,关好门窗。”

    说完,宋清拢了拢身上的外套转身往巷子口走。

    昏暗的灯光照在他身上,地上的影子越拉越长,宋小蝶一直望到他的背影消失不见才转身进门。

    关上门之前,宋小蝶看了一眼对面的屋子,二楼的房间亮着灯,窗口站着一个男人,正盯着宋小蝶。

    是宋清义父的人,住在那边,负责盯着他们兄妹的。

    宋小蝶关上门,在客厅留了一盏油灯给宋清,然后才上楼洗漱睡觉。

    躺在床上,宋小蝶给宋清发了条信息:【哥,注意安全。】

    宋清坐在出租车上,看着宋小蝶的信息,紧皱的眉头稍稍舒缓。

    其实这句话不仅仅是关心,还是兄妹俩的暗号,代表着宋小蝶被人盯上了。

    刚准备回信息,电话来了。

    宋清靠在座椅上:“义父。”

    “去哪儿了?”

    电话那头的人声音苍老雄劲,伴着几声咳嗽,咳嗽里还有痰。

    “澄江码头,给三爷看货。”

    宋清口中的三爷是老头子的死对头,但是近几年老头子不行了,和三爷慢慢的从和解到合作。

    “给了多少?”

    “五万。光明款。”

    宋清老实交代。

    电话那头停顿,没有说话。

    宋清再次开口:“小蝶学校有新开办的舞蹈课,我想让她去学。”

    这是事实,宋清没有说谎。

    “好,早去早回,小姑娘一个人在家不安全。”

    电话被挂断,宋清捏紧了手机,上下后槽牙紧紧的贴合在一起。

    前面的司机透过后视镜瞥见宋清的脸色,贴心的提醒他后面有水喝。

    “不用了。”

    司机呵呵的笑着,抓着方向盘拐了个弯:“没事,免费的,不收钱。”

    司机很热情,宋清拿起前坐后兜的水,粗鲁的扭掉盖子,咕咚咕咚喝完了半瓶水。

    突然司机接了个电话:【是老三啊,这么晚了打电话,怎么了?家里还好吧。】

    宋清听到这句话,顿住,眼睛看向水瓶,外面那一圈包装纸的里面……

    司机接完电话之后,车内再次安静下来。

    宋清靠在座椅上抽着烟,右手搭在车窗边,手指敲击着车子发出声响。

    半个小时后。

    “小伙子,到了。”

    宋清下了车,没付钱就直接走了。

    司机追出来拽住宋清:“小伙子,你没给钱呢!”

    宋清冷哼一声,码头方向走来几个人,手里拿着家伙,司机见状赶忙跑回车上,开着车逃离码头。

    “别惹事,前面路口有条子。”

    宋清拦住要开车追上司机的人,转头只看见车的尾灯。

    那人咬了咬牙,从摩托车上下来:“三爷在里面等你。”

    宋清点点头,抬脚走向码头边一艘破旧的小船。

    五个小时后,宋清站在路边,抬头看着发白的天空,伸手在路边的景观草里抹了些露水,又抹了把脸。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宋清身边,拄着拐杖满头白发的人邀请他上车。

    “那就麻烦三爷了。”

    宋清上了车,坐在三爷的身旁。

    “宋小子,你义父眼光好,身边藏龙卧虎,连我都很嫉妒。”

    三爷靠着座椅闭着眼,摩挲着手里的拐杖。

    宋清:“三爷说的是。”

    “哈哈~”

    三爷看着宋清哈哈大笑:“不愧是老东西亲自带在身边的义子。”

    宋清点点头,看向窗外没在说话。

    三爷看他眉头紧皱,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钱我会给你的,一分不少。”

    “谢谢三爷。”

    听到这话,宋清脸上才缓和了一点,习惯的掏出烟放在嘴里。

    “烟有什么好抽的,抽这个。”

    三爷递过来一根雪茄。

    宋清愣了一会儿,点上了雪茄又点上了嘴里的烟:“三爷,您知道的,我享受不了好东西。”

    三爷点点头,看着宋清的眼神晦暗不明。

    宋清吞云吐雾,他不是抽不了,是不敢抽,那里面的东西要人命。

    半个小时后,车子在早市停下,宋清下车朝三爷点头。

    “宋小子,我说的话你好好考虑一下。”

    三爷盯着宋清的眼睛,宋清摇摇头,三爷叹息一声吩咐人开车离去。

    宋清借着早市的水龙头洗了把脸,又买了些宋小蝶喜欢吃的早餐带回去。

    推开门,宋清熟练的灭掉油灯,将早餐放在微波炉的保温,给宋小蝶留了纸条,上楼睡觉。

    宋清一晚上没睡,一沾床就睡得香沉,只是睡觉都眉头紧皱。

    十几年了,他一直梦到一个场景,小女孩牵着小男孩牵着在游乐场里玩耍,只是俩人跑着跑着,女孩不见了,小男孩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没多久一个打扮老土的女人把他抱起来匆忙跑了。

    “阿清,阿清,回来,阿清回来!”

    沈鸢从梦中惊醒,满头大汗。

    这么多年了,沈鸢经常会梦到当年的场景。

    沈鸢拿出手机,再次翻出了那张照片,照片里的男孩才三岁,站在庄园门口,两手比着耶,露出可爱的笑容。

    “阿清。”

    沈鸢看着照片潸然泪下,坐在床上抱着膝盖低泣。

    当年,如果她接上阿清就回家,而不是去游乐园,阿清就不会被人贩子抱走。

    如果她没有逗弄宠物狗,如果她牵住了阿清的手。

    可惜没有如果。

    “鸢鸢?”

    林婉敲着门,耳朵贴在门上,隐约听见了哭泣的声音。

    “鸢鸢,怎么了这是?”

    林婉推开门,见沈鸢抱着膝盖抽泣,担心的坐在她身边。

    沈鸢抬起满是泪水的脸,伸手抱紧林婉:“妈,是我弄丢了阿清,是我害死了爷爷。”

    当年沈清丢失了之后,沈鸢爷爷气急攻心,一下就走了。

    沈家突然一死一失,老太太也病倒了,沈鸢成为了家里的罪人,尤其是大伯母,对沈鸢恨之入骨。

    大伯沈从林还算理智,只是带着妻子出国了,大伯母放言,只要她们回来,沈鸢就不能待在沈家。

    于是沈从林也只在沈鸢爷爷的祭日和妻子一起回来,沈鸢也在这一天不回家,直到第二天他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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