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放心，奴婢都问清楚了，老夫人就是想问问您功课，还特意让小厨房做了您爱吃的糕点备着呢！”杨桃在一旁小声报告。
方才嬷嬷来找人的时候她多留了个心眼，套了话，还观察了人神情，不像是有事的样子。
只不过若是无事，怎的那么匆忙就叫她家小姐过去？连回屋歇息一下的时间都不给。
莫霜霜赞赏地看了她一眼。“我们家杨桃真是长大了，竟会察言观色。”
杨桃脸一红。“小姐您别取消奴婢呀！”
“我这是在夸你。”莫霜霜忍不住捏了把她的脸蛋。“这样很好，继续保持。”
杨桃乖巧地点点头，捂着红彤彤的脸没让人瞧见她欢喜的笑容。
……
寿安堂。
刚迈入院子，就见一个佝偻的身影在堂前跪着，傍晚的残阳星星点点落在她身上，带着深冬的寒意，很是萧瑟。
“咦？这不是方才的……”杨桃忍不住伸长脖子看去，是熟悉的身影。“小姐，跪在前头的是三夫人身边的李嬷嬷！就是方才来给您送甜汤的那位！”
莫霜霜仅仅是扫了一眼，径直掠过，仿佛不过是见到了一粒沙子而已。
“这位嬷嬷可是三夫人跟前的老人，怎的跪在这儿？莫不是惹了老夫人不愉快？不应该呀……”杨桃嘀咕着走过李嬷嬷身边，低头时正巧对上李嬷嬷恶狠狠的目光。
“嚯！李嬷嬷你怎的这般看人？我可没招惹过你！”杨桃虽然有时候憨傻，但从来都不是个软柿子，当即双手撑腰瞪回去。
“你——”李嬷嬷刚要回嘴，就被一道冷光给逼了回去。
是莫霜霜冰冷的视线。
莫霜霜见李嬷嬷上一秒气焰嚣张，下一秒就蔫成黄花菜的可笑模样，冷冷哼笑。
此时有嬷嬷迎了出来。“二小姐，老夫人已经在屋里头等候多时，您快请进来吧。”
“这屋子外头冷，您前些日子还着了风寒，可不能再受冻了，否则老夫人可要心疼！”说着将一个手炉塞进莫霜霜手中。
莫霜霜欣然接过。“多谢嬷嬷。”
西陵城的冬天难熬，眼下虽然还未下雪，但早晚都会降霜，冻人的很，可她自打十岁过后，她就没在老夫人这里拿到过暖手炉，每次冬日里来寿安堂请安都只能眼红莫青青他们得到的暖手炉，好在她打小就跟着父亲和兄长习武，身子骨比寻常女子强壮一些，没有那么畏寒，否则每次被姚氏她们故意拖延在外候着吹冷风的时间都够她生好几场大病了。
掀开被帘，屋子里的暖意扑面而来。
“霜儿你来啦，快到祖母这边坐。”老夫人正在和莫三爷说话，膝头趴着撒娇的莫伊人，抬眼见莫霜霜进来，顿时喜笑颜开。
莫霜霜有一瞬间的恍惚。
如此温馨慈爱的画面，是她的“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