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叔把车停在学校门口,悄悄透过后视镜看了后座一眼,握着方向盘的手却不断收紧。

    沈非一路上一直把林盛清抱在怀里,不是亲她就是咬她,惹得林盛清想哭却不敢哭,只能死死咬着嘴唇。

    林盛清知道他就是故意的,故意让祥叔看到这幅场面,心疼却无可奈何,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他这样对待。

    好不容易等沈非愿意把她放开,看着她拉开车门准备下车时,忽然对坐在前面的祥叔说道:“你去帮她拿东西。”

    语气淡淡的,却是让两人皆为一惊。

    昨晚沈非突然过来,说要带她走,转学的手续和护照都办好了。

    林盛清求了他一晚上,好不容易求得他松了口,允许她今天来学校收拾东西,顺便道个别。

    沈非让祥叔跟着她,目的只有一个,看着她别让她跑了。

    昨天祥叔在外面站了一晚上,听着林盛清被折磨得奄奄一息,心里早就疼的不得了,知道沈非要把她带走后,宁愿林盛清逃跑也不想让他把人带走。

    但是沈非却偏要让他看着她。

    看似留有余地的给人选择的机会,实则根本没有选择。

    如果林盛清真的跑了,那祥叔就会出事,如果林盛清没走,祥叔就会眼睁睁看着她走进那个牢笼。这对两人都是一种折磨,偏偏他们无路可走。

    祥叔知道,从他暗示林盛清沈非回来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背叛了沈非。

    背叛的人永远没有好下场,沈非最懂得如何折磨他们,白洋、他还有沈非自己的父亲。

    在祥叔还没有到这里之前,他一直在乔海成身边做事,那时候乔海成还是乔家的家主。

    祥叔把流落在外多年的沈非领回来时,乔海成并没有多重视他,甚至连名字也没有帮他改回来,只是大笑着说了一句:“像,像你母亲。”

    乔海成没有打算把乔家交给沈非,他自认为还年轻,大可以再多生几个儿子,谁最得他的欢心,就把乔家交给谁。

    乔海成在外面的情-妇很多,沈非看着他不间断地换着女人,心里一直很麻木,直到他带回来一个很像自己母亲的人。

    祥叔曾经在带他回乔家之前,为了让他安心,就告诉沈非,乔海成早年跟他的母亲是青梅竹马,两人一起长大,两情相悦,但是乔海成违抗不了家族的命令,只好娶了另一个女人,但他心里最爱的人还是他的母亲。

    在沈非撞见过无数次乔海成和那个女人在房间里苟且后,再想到祥叔当初说的话,只感觉可笑。真令人恶心。

    祥叔还记得,那天是沈非母亲的忌日,沈非自己一个人去的墓地,在那里站了一天,晚上回来的时候,管家说乔海成还在会所,并没有回来。

    是祥叔开车带着沈非找到的乔海成,那时候他已经醉得不省人事。

    沈非问他:“还记得苏晴是谁吗?”

    乔海成哈哈笑了几声,说出来的话却是让沈非对他彻底失望:“苏······苏晴是吧,儿子你是不是看上她了?我跟你说,这些小模特没一个好东西,嘴里说着最爱你,还不是爱你的钱······”

    沈非连听都没听完,直接就走了。

    也是那年的新年夜,有人告诉祥叔,沈非要弄死那个长得像苏晴的女人。

    他一直很害怕沈非会变得不理智,但他远远低估了这个少年。

    有一种药,喝下去能让人变得极度亢奋,但是在几个小时内器官会迅速衰竭而亡。

    那个女人就是喝了这种药,而沈非给乔海成,下得是壮阳药。

    乔海成精力充沛,甚至在女人已经不动了之后还自娱自乐了两个多小时,等他终于发觉过来不对劲的时候,女人已经死了好久。乔海成一直在跟一具尸体做爱。

    祥叔并没有亲眼看见过,甚至他一直对乔海成突然对女人不感兴趣了感到奇怪。

    直到沈非告诉他这些事,语气像是在说什么笑话一样。

    祥叔问他如何得知的,沈非淡淡地说道:“看监控啊。”

    那时候沈非才15岁,祥叔就感觉这个少年冷静得可怕。

    也是从那时起,他觉得乔家没有人是沈非的对手,他一定会是乔家最后的主人。

    林盛清从车上下来,背着书包默默地往前走,祥叔跟在她身后,几度想说话,但最终都没有说出口。

    沈非想要林盛清,谁也改变不了这个结果,越挣扎反而越痛苦。

    等林盛清走到班里的时候,祥叔就站在外面,留给她最后的自由时间。

    这是早读课下课,贺衍见她这么晚才来,一来到却是收拾书包,直接站起来走到她面前,按住她的手问道:“盛清,发生什么事了?”

    林盛清低头,静默了几秒,再抬头时却是笑着跟他撒了个谎:“贺衍,我要去陪我妈妈了,你好好学习,说不定我们还能考同一所大学呢。”

    贺衍知道她母亲一直在国外治病,这是说林盛清要出国了吗?

    他还是不能相信,特别是那个神秘人的事没解决,他总是会担心林盛清。

    贺衍紧紧盯着她的眼睛问道:“你妈妈在哪里?美国?澳洲?还是北欧哪个国家?你告诉我,我跟你一起转学。”

    林盛清知道他会那么问,贺衍这个人正义感太强,又因为林盛清救过他两次,他就更加对她难以释怀,宁愿牺牲自己也要护她周全。

    贺衍见她没说话,便猜到她撒了慌,于是更加不能让她走。

    林盛清忽然叹了口气,似是厌倦般地跟他说道:“贺衍,你真烦人,我们不过是普通同学,还没要好到什么事都要告诉你的程度吧?”

    贺衍明知道她说的不是真心话,却依然感觉心脏蓦然一痛,脑海里突兀地闪过一个念头:别说了,你明明什么都做不到,不要再让她更讨厌你。

    他慢慢把手松开,林盛清把书装进书包里,因为太多了只好装一半抱一半,他想帮林盛清,却被她躲开了。

    看着林盛清走到门口,把书递给另一个人,跟着他下楼,贺衍突然不受控制地跑过去,拉着林盛清的手把她带到楼上那个活动室。

    他把门关上,将林盛清推到墙边紧紧抱着她,身体因激动而微微颤抖,边喘息着边说道:“我喜欢你,我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

    “你只要告诉我你不想走,我就是拼了命也会把你留下来,你告诉我好不好?你说你不想走,说啊,说啊盛清。”

    林盛清被他紧紧拥在怀里,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只是睁着眼睛看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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