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达辰更傻了。
叶修安拍拍他的肩,“达辰,这下你不用担心了吧,人家陈姑娘也不想跟你结亲。”
羽蘅和叶家兄弟相谈甚欢,他们根本没有注意到,远远的,有一个人一直在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这里。
秦松立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折扇。
杜羽蘅和叶修安相识已久,且关系很近,他不是不知道。
到京城以后,他甚至知道了叶修安的命是杜羽蘅救回来的。
可是每次看到羽蘅放松自在地和叶修安说话,一股灼人的火就会从心底深处升上来。@
嫉妒。
我也很欣赏她,我也很信任她,如果需要,我也可以抛弃现在的一切换取她的全心信任。
可是她为什么总要把我推到一丈之外呢?
是因为我们没有经历过生死吗?!
“秦公子?”
“什么事!”
秦松立下意识地呵斥,话出了口才反应过来。
转头一看,是一个不认识的女子,大概因为自己态度恶劣受了惊,现在眼泪汪汪的微微发抖。
秦松立心里一阵烦闷,草草点了个头,转身走了。
转过一丛菊花,羽蘅和叶修安他们都看不见了,秦松立这才舒了一口气。
突然有人说道,“那些女孩子恨不得风一吹就倒,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的!”
秦松立心下一动,转头一看,说话的是一个有些眼熟的女子。
“你是?”
“秦公子,我是杜羽然啊,杜唯华的女儿,我们在江陵见过的。”
啊……是她啊……
秦松立想起来了,叶修安在杜家宴客的时候,她来接近自己,被自己骂了一顿。
她好像,和杜羽蘅不对付。
可是这一次,秦松立没有再给她脸色看,反而微微笑道,“对,杜四小姐,我记得。”
杜羽然的心怦怦直跳,仿佛已经醉了。
想不到,怎么都想不到!
原以为和他有缘无分,可是在京城又见到了!
这是不是说明,他们真的有缘分呢?
“秦公子怎么会在京城?”
“在下现在户部供职,为朝廷效力了。”
“哦……那要改称秦大人了。”
杜羽然的目光更加热烈起来。
现在秦公子也做了官,娘再也不能说他不够格了!
“额,我见今天的公子小姐都聚在一起说话,不知京城是否规矩不同?”
杜羽然牢牢地记着上次秦松立的厌恶,此刻假装娇羞一低头,只盼他跟自己多说两句话。
果然秦松立温和道,“姚府的菊花宴每年都要办,而且特意邀请公子小姐,本来也有让各家相看之意,所以规矩会松散些。”
“原来如此……我和大伯母走散了,秦大人可否帮我指一指路。”
杜羽然低着的头,没有看见秦松立极力压制着自己的不耐,只听到他轻柔的声音。
“当然可以。”
这边厢羽蘅和柳芜躲清净,那边厢罗氏带着女儿极力应酬,杜家的领头人杜唯华却不在人群之中。
书房里空无一人,只有一壶温茶,杜唯华忐忑不安地在书房里走来走去,等了不知多久,才听见房门咿呀一声开了。
回头一看,进来的人器宇轩昂,锦衣玉带,自有上位者的威仪气势。
杜唯华心里一颤,不自觉就跪倒在地。
“微臣杜唯华,拜见丞相大人!”
秦桓站定,先打量了杜唯华一会儿,又围着他转了两圈。
,才坐下道,“起来吧,杜大人。”
杜唯华战战兢兢地起来坐在椅子边,冷汗早已湿了满身。
“谢大人……微臣刚刚进京,一直想拜见秦相……今日一见,秦相果然年壮气强……”
“杜大人,”秦桓打断道,“这些客套话都省省吧,本相今日见你,是有一件事要问一问你。”
“哦,不知是何事,大人但问无妨。”
“叶修安为章启峦求情的事,你怎么看?”
这话一出,杜唯华的手又悄悄抖了起来。
他最怕的就是在秦桓面前提到江陵的事!
这不是明晃晃地提醒自己曾经背叛过他们么!
可是眼下秦桓问了,自己不能不答……
“是……回秦相……这个,这个……”
杜唯华紧张得语无伦次,秦桓反而笑了。
“杜大人不必担心,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你我不是同殿称臣吗?江陵的事,满朝中只有你亲历过,也只有你最清楚底细,所以本相想听听你的意见,叶修安临了来了这么一出,到底是什么意思?”
“最清楚底细”几个字还是犹如当头棒喝,不过杜唯华努力定了定神,恭敬回话。
“回秦相,微臣这些日子也在反复琢磨这件事,要说叶修安真的收了章启峦的重礼才为他求情,微臣不大相信,但要说叶修安做这种明知不讨好的事有什么目的,微臣,微臣……”
一句话,叶修安有什么目的我也不知道。
秦桓不由厌恶起来。.
这种叛徒!自己肯屈尊笼络已经够抬举他了!
他居然什么都不知道……简直是白白浪费我的心血!
蠢货!
心里再烦,秦桓面上还是惋惜道,“本相还以为你能知道一二……”
杜唯华尴尬地陪笑,把这个不是怪到了叶修安身上。
谁让你出幺蛾子!
“章启峦之事揭发至今,本相日夜煎熬。治下出了这么大的错无可推卸,好在皇恩浩荡,并未牵连无辜,现在本相只希望早日了结此案,朝堂恢复正常,免得众位同僚担惊受怕,这份苦心杜大人可能明白?”
杜唯华拼命点头。
能能能!全天下只有我跟你一样最希望这件事过去啊!
秦桓像是突然想起来一般,“听说杜大人全家上京是和叶修安一起的,想必和叶修安很熟悉,不如杜大人去探探叶修安的口气?”
杜唯华顿时头大如牛。
那时还想着沾沾叶修安的发达气,哪知现在发达没有,还成了麻烦!
秦相这话明摆着就是要自己去叶修安那里探消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