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榆被热情推得后撤,愈发不懂项洵的脑回路。
这狗……难不成是在故意套路他?
关榆开始演,故作娇羞:“不要在外面,我怕人。”
“噢。”看上去不是很开心。
于是场面整个尬住。
张弘疑惑地挠脑门:“这俩在干嘛?”
助理眼眸一转,解释道:“欲情故纵,欲拒还迎。”
气得张弘连忙叫停:“项洵,你闹什么呢?”
又和气地对关榆说:“爸爸,咱悠着点,好不好?”
关榆趾高气扬看向项洵:“听见没?悠着点。”
项洵:“?”不是你想光明正大么?
陈孟的两只脚已退出阴影外,周河倾身蹭上去,像把陈孟拉入黑暗。
蜻蜓点水的一吻,全藏在阴影里。
可少年,原有光明的路可走。
张弘对这一变动感到惊奇,这远比树下一个带有试探意味的吻意义非凡。
“这一段,单独剪出来。”张弘低声对助理说。
助理详细问怎么剪,生怕出差错。
关榆眯眼瞅瞅张弘,不知道张弘在磨蹭什么。
唇瓣仍保留项洵的触感,但当他醒来,戏里的一切,都将与他无关。
项洵却不行,若说第一次触碰是试探,那这次,却是真的想和陈孟一起沉沦。
坠入黑暗。
永无轮回。
然而,一想到不久的未来,周河会因流言蜚语弃陈孟而去,他就难受地无法接受。
所以更想就此长眠,便不用面对未来。
他看关榆的目光,是在看陈孟。
关榆被盯得发毛,他挥手向张弘求助:“喂!张弘!干嘛呢?”
张弘从屏幕里抬头,笑哈哈地说:“爸爸,您等一下。”
接着垂头,又开始一本正经地跟助理聊正事。
“疯了……”都疯了。
反倒醒着的人,显得格格不入。
下一幕,是陈孟与周河的拉扯。
陈孟既惊又喜,不敢坦然面对周河,他挣扎着想甩开周河的手,可力度又实在小得可怜。
摆渡人的力气不会这么小。
于是情绪化为羞恼:“你、你怎么能这样?”
周河露出被欲望点燃的笑,毫不纯洁。
他就是这样直白的人,才会在第三天,便明晃晃地表达自己对陈孟的喜爱。
陈孟羞得后退,当他们完全退进光亮,周河又变为有礼貌的绅士。
“放烟花么?”天上的烟花已经散了。
“现在倒是有人样了。”陈孟不爽地撇嘴。
周河笑着往陈孟身旁挪了挪,紧紧贴着陈孟,没说话。
远处,又一波烟花炸开。
周河仰头去看,陈孟却在看周河。
少年尚不知心动是何滋味,只是这么个男人,赖上他,便不愿离开了。
张弘那边喊停,项洵立马扭头看向关榆:“嘿嘿。”
“这次出戏倒是快。”关榆中肯地点评道。
项洵还是傻笑。
关榆不自在地往旁边挪。
“操!”关榆惊呼一声,他一脚踩进红河,整个人栽了进去,咕噜噜地往下坠。
项洵正笑着笑着,好家伙,关榆没了。
脸上笑容戛然而止,也跟着跳了下去。
“我会游泳!你别拽我!”关榆被身上傻狗一压,登时乱了节奏,身体不停地摇摇晃晃。
“我先把你送上去!”项洵喊得声大,宛如一位救世的英雄,还没半分钟,这位英雄的声调突然转了个弯,“关榆!我抽筋了!啊啊啊啊啊啊!”
关榆心累大吼:“你倒是先放开我啊!”
他还不想和项洵同归于尽。
“这……”张弘连忙甩手,“别愣着了!救人!快救人!”
河里的俩:“咕噜噜噜……”
所谓梅开二度,项洵脚一蹬,躺平了,心想,快给我也觉醒个替身吧!
“对了,关榆,你替身呢?”
关榆一个劲提着项洵,生无可恋:“溶了。”
“溶了???”项洵眼一闭,突然觉得自己这辈子都得躺平了。
不过转念一想,关榆脚滑落水,和他又没啥关系,他还第一个跳下来的呢,于是又睁开眼,心安理得地傻笑。
工作人员围成一圈,抬着这俩往岸上送。
关榆见这厮还在傻笑,恼道:“要不是你老往我这边蹭,我能往后退?能掉河里?”
“啊?”项洵惊得闭眼,他还是躺平吧。
对于这种莫名其妙的意外,关榆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有项洵在,他的人生轨迹总能歪去意想不到的地方。
正想着,一工作人员哎呀一声,腿也抽筋了。
他旁边的人连忙去扶。
一顿折腾,又有两人抽筋。
工作人员再多,也不够这么玩儿的。
拉扯间,工作人员不小心松开了项洵,关榆急忙甩开拽着他的工作人员,下潜去拽项洵。
可项洵实在太大了。
夜里有月,河里有夜。
河面的人乱成一团,水下的人拥在一起。
关榆紧紧搂住项洵的腰,被项洵带着到处窜。
红河仿佛真的有了魔力,能让一切不合理变得梦幻。
以至于关榆连问号都不挂了。
躺平,摆烂,爱干嘛干嘛。
岸上的张弘,捏捏下巴,顿生灵感,急忙去喊编剧。
编剧着急忙慌地凑过来。
张弘激动道:“加一段两人湿身出水的暧昧戏。”
编剧还没搞明白乱况,私心以为:“导演,湿身戏可不好演,容易搞砸。”
张弘指指红河。
编剧:“……”
项洵一鼓作气抱着关榆冲到岸上,两人堪比出水芙蓉,一个比一个水灵。
湿漉漉的发掺和在一起,交缠的呼吸仿佛都增高了温度。
编剧道声“告辞”,心服口服地回去研究剧本了。
关榆气恼地踹项洵:“不是抽筋了么?”
“嘿嘿,又好了。”项洵咧嘴。
关榆长长呼出一口气:“起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