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璘的声音里透着十足的委屈,明明已经是个少年人了,说话却还带着十分的孩子气,让皇帝忍俊不禁:“怎么,你都这么大了,难道还要在你父皇这里讨个公道不成?这话说出来,你看看你几个兄弟都笑不笑话你!”

    永璘转过来一看,果然看见八皇子和十一皇子都是在憋笑,但只有十五皇子脸上的神色相当僵硬,似乎是在生气。

    永璘心中有一瞬间的犹豫,但紧接着就把自己的犹豫抛在脑后,跟皇帝挤眉弄眼:“父皇,以前您管教我,说我不应该一天到晚就知道跟妹妹一起玩,您看,现在六哥不是只知道跟十妹妹一起玩么?您要不要管一管六哥?”

    皇帝笑得不行,在永璘脑袋上面敲了一下:“好啊,你这一点小心思,从来都不用在正经事上面,专用来做这些了!朕倒是想知道,你又有什么坏水?”

    永璘捂着自己的脑袋,嘿嘿一笑:“父皇,我这可是为了六哥着想!六哥不是管着钦天监吗?出来江南一趟,难道六哥真的放心自己那些下属?要知道,他手下那帮人我见过的,论能力,可比六哥差远了!还是让六哥快点回程,好处理自己那一堆事吧!”

    “永璘!”十五皇子听了半天,听这话越来越过分,忍不住开口叫了永璘一声,后者却一点都不害怕,只是捂着自己脑袋嘻嘻笑着不说话。

    “十五,永璘自己都不怕,你怕什么?”皇帝反问了一句,笑意变浅。

    不知怎的,这段时间以来,十五皇子永琰总觉得以往待自己十分亲和的父皇逐渐变得冷漠起来,说话的时候也高深莫测,让他拿不准父皇的态度,此时被问到,永琰更是后背冒汗,只得斟酌着说道:“父皇,儿臣只是想着此次咱们都出来了,若是叫四哥一个人回去,恐怕不好吧?”

    皇帝唇角翘了一下:“谁说朕要叫老六一个人回去了?这次咱们出行已久,该回宫了。”

    皇帝不声不响就选择了回宫,这让众人都十分吃惊,永璘更是郁闷,回头来找和孝的时候就说了出来,末了还要抱怨,只是和孝却好像对这些都不感兴趣,只是追问:“十七哥,钦天监是什么地方?还能把天关了做监牢吗?”

    看着二小女孩懵懂的大眼睛,永璘哈哈大笑:“你想到哪里去了!这就是个查看天象的部门,跟监牢有什么关系?和孝,你这想象力未免也太好了!”

    和孝被十七皇子嘲笑了一番,但小女孩却全然不在意,她歪了歪脑袋:“查看天象,还需要一个部门么?这天象就在头顶,谁都能够看到啊!”

    六皇子此时也在一旁,他先前没有说话,见永璘似乎想要说点什么,他便抬眼止住永璘,而后对和孝温声道:“不止如此,我们钦天监要观察天象,收集古籍,根据以前的天象来推测一段时间以内的天象变化,这一段时间的跨度可能是一天,可能是一个月,甚至可能是一年。”

    永璘睁大眼睛,十分震惊地问了一句:“一年的天象,你们钦天监都能够预测出来?”

    六皇子点点头:“我们的职责便是如此,只是这其中却有些难度,因此,钦天监就算是推测出来结果……”

    “也未必是准的!”永璘抢先一步回答,并且为了自己的正确答案感到窃喜,他哈哈大笑,“难怪之前钦天监总是不准,原来不是我们小看了钦天监,而是你们真的不会测算啊!”

    永璘这笑声不小,六皇子脸色一冷,没有立即说话,但十公主却歪了歪脑袋,笑吟吟地说道:“不过六哥,这天象其实没有那么难预测啊,你想不想学?六哥要是想学的话,我教你啊!”

    六皇子对于此事态度认真严谨,听闻十公主此言,一点都不觉得高兴,反而沉下脸来:“十妹妹,别的事情我可以陪你玩,只是此事开不得玩笑!一国天象与农耕、国祚息息相关,你如何能够开这样的玩笑?”

    六皇子板起脸来的模样很有些吓人,永璘忍不住去看小公主的脸色,颇有些打抱不平地说道:“六哥,你跟十妹妹凶什么?十妹妹又不懂这些!她一个孩子家家,你跟她当真了不成?”

    哪想到六皇子脸色才因为永璘的话稍微和缓一点,就见十公主笑起来:“我没有开玩笑,我说的是真的!”

    这下,六皇子是真的生气了,他腾地一下起身,连灰兔子都被他的举动吓一跳,从他膝盖上蹦到桌子上,一脸警觉地看着他。六皇子似乎是在强行压制自己的怒火,站在原地深吸几口气,方才对十公主道:“十妹妹,我再说一遍,这样的事情不能开玩笑!你不要听信那些无能之辈所说的,以为钦天监就是装神弄鬼,并没有做实事,实际上,这四时播种、预警灾祸,都是我们钦天监的职责,也都是我们从古籍当中推算得出,并不是你以为的胡乱猜测!”

    十公主脸上还有点疑惑,只是六皇子却不等她开口解释,就气冲冲地抬脚离开,只剩下两个弟弟妹妹面面相觑。

    十公主看着被晾在桌上的兔子,摸了摸兔子脑袋:“小兔子,你说,六哥为什么生气?难道只许钦天监的人能说天象吗?天象这东西,不是连你都知道吗?”

    自从十七皇子见识了十公主的神异之处,便对她和动物说话的举动见怪不怪,甚至十分好奇地凑过来,盯着这只兔子看了半天:“我看这兔子和别的兔子也没什么两样,可是十妹妹,你怎么说它知道天象?莫非,这也是一只了不得的兔子?它是兔子精吗?”

    “不是啊,”小公主抬头看了永璘一眼,十分奇怪,“所有动物都能够预知天象,难道十七哥不知道?”

    看着小公主闪闪发亮的眼睛,永璘十分心虚,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这,我又不是钦天监的,当然不知道了!不过,六哥他天天读书,看了那么多的书,要是还比不过一只兔子,六哥肯定是会伤心的!”

    小公主似懂非懂,眼睛里面全是茫然之色,看得永璘忍不住伸手去摸妹妹的头发,笑眯眯哄她:“你别害怕,我有办法帮你把六哥哄回来!”

    他冲着小公主勾勾手指,小公主立即就把脑袋凑过去,两人凑在一起,叽叽咕咕说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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